“哦…原来如此!”
年轻男医生拉长着尾音,信以为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姜筱达又重新买了饭菜,回到医院,经过住院部大厅时,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
“今天医院里的馒头免费,不限数量。”
“是啊是啊,据说是井医生的患者家里是卖馒头的!”
“不过,这人也够有意思的,送什么不好非送馒头。”
姜筱达听着他们有贬有褒的议论,又气又好笑,大概可以猜的出来井哲轩会把那些馒头送给医院。
不过,他到好心,竟然说不是自己送的!不忘把这顶帽子落在她头上。
一家高档湘菜馆内,经过一夜奋战,且没有吃早饭的黎知儿面对一桌子美味佳肴,吃的不亦乐乎。
“这么吃,会不会长成一头猪啊!”她一边吃,一边怨言不断。
“长成猪更可爱!”云楚殇含笑宠溺道。
黎知儿瘪着着油啧啧的小嘴,娇嗔的目光斜了她一眼。
餐桌上,好像只有她在吃,云楚殇则是在慢条斯理帮她夹着菜。
这时,放在桌上云楚殇的手机屏幕亮起,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接通,李琦的声音很小很细,“总裁,章老来了。”
云楚殇眉峰微不可见皱了皱,淡漠说了一声,“嗯,让他耐心等着!”
话音落下挂断电话,他再次看向她时,黎知儿正用疑问的目光盯着他,说道,“你可以去忙了,我下午自己去医院就行!”
“不着急。”云楚殇依旧风轻云淡的神色,缓缓道。
“哦!”黎知儿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加快用餐速度。
午饭过后,云楚殇将她送到医院门口,便离开了。
黎知儿走在医院走廊,接到一通电话后,站在原地愣了两秒,傻傻的模样没有一丝生机!
很快,她转身,匆匆跑了出去。
下午的阳光慵懒而辉煌,透过绿意盎然的片片枝叶折射而进,一缕缕金丝亮光清晰可见的尘粒,如蒙上一层辉雾。
城西墓园,她一身黑衣,站在一块新刻的墓碑前。
墓碑上老人的照片,一头蓬松卷发,笑容慈祥和蔼,而她也将永远安恙在这片净土上。
清晨的葬礼,她错过了,接到这样的消息时,她自责不已。
叶奶奶是看着她长大的,准确的说,她一直将她当做叶勋未来的另一半。
自从唯一的孙子叶勋离开以后,她的身体像是一下子垮掉了一般,一天不如一天。
叶伯伯一家也跟着移民国外,偶时叶奶奶会打电话给她,而她却没有勇气去主动给她老人家打一通电话,更不敢去看她们一家人。
就连她的葬礼,她都没能及时知道......
记得叶勋离开时,叶奶奶还曾安慰她,人的一生像是一年四季的风,由暖变冷,再由冷变暖。
无论是哪个季节的风,都会停止,进入下一个阶段,就这么一年复一年的循环着。
随着时间的增长,那些来去自如的风,要面临陌生的轨道,以此慢慢接受大自然带来的转变......
叶奶奶的话含义很深沉,记忆犹新的同时,至今她都无法参透其中的奥妙,时间久了,她只当是她的感慨!
因为经历过太多,孤苦无依的无助,生离死别的悲恸,她比任何人都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好似经历过了,才知道身边人的重要性,即便,他在活着时,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影响!
黎知儿站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动身离开,开着车漫无目的的经过一条条街道。
最终停在年代久远古老的街道外,她下车,独自走在已廖无人烟的小巷内。
在一家木质大门前停下脚步,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叶家门牌上赫然挂着‘出售’二字。
她忧郁的瞳孔,渐渐泛起了氤氲,鼻尖处传来酸涩,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
吸了吸鼻子,敛了伤神的情绪,准备转身离开,忽然,脑袋一道白光闪过。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划过。
要不要把这座房子买下来?
这里是老城区,房价高的令人发指,以她的经济实力,简直如蝼蚁一般。
或许放在以前,她想都想不到,而现在,她好像已经把云楚殇潜移默化进她身体的每一处细胞。
他的确有足够的实力将这里买下来,可是,跟他开口,合适吗?
她犹豫了...
傍晚时分,黎知儿回到家里早早用过晚餐便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很早醒来,她张开眼眸,入目的是古铜色肌肤,闻进的是熟悉的荷尔蒙气息。
她没有立即起床,而是向他怀中钻了钻,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身边。
继续闭上眼睛小憩,享受着此刻时光的安逸。
看似平淡无波的她,心底早已思绪万千,经过一晚上的思索,最终做出了一个略显不足决定。
她不打算让云楚殇知道这件事,因为牵扯到叶勋的关系,她怕他会心有暇疑。
“什么时候醒的?”
正当她想的认真时,头顶传来一阵低哑磁性的嗓音。
蓦地,她心底泛起一阵涟漪,像是清风拂过掠起的浪花,却又似白色鸿羽飘落。
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喜欢上他的声音,他特有的音色,犹如深海传来的音浪,激凌而千波逐流,深沉浑厚。
“还没多久?”她回道。
“嗯!”云楚殇似有似无应了一声,随即问道,“昨晚梦到什么了?”
当他回来时,虽然没有开灯,但借着微弱的夜光,依旧看得清她的神色。
尤其是她眼角溢出的晶莹液体,如黑暗璀璨发亮的钻石,异常突兀折射进他的眼睛。
而后蔓延至他的身体每一处神经,看到她一副凄美的睡颜,他的心仿佛被尖锐物一点点划过留下血淋淋的痕迹。
直到他将她圈在怀里,给予她安抚,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黎知儿闻言秀眉皱了皱,最晚梦到了八年前的一幕以及今天的一幕。
并且有一张狰狞的面孔,如魔鬼一般可怖,带着尖尖的指甲指着她,控诉她,把他们的死全部推脱到她身上。
而她竟无言反驳......像八年前一样,默默承受着他们的责备!
“梦到什么?忘记了!”她怔愣了片刻,含糊其辞。
云楚殇感受到怀中小女人身体慢慢僵硬下来,睁开慵懒的凤眸,黑色瞳仁折射出一道晦暗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