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说:“我们今天傍晚就出发,预计一周之后抵达,目的地是华东雪原。至于其他的事项会在路上和你们说清楚。”
他拿出了一叠很宽大的片状物,分发给了队伍中的每个人,一共七个,不多不少正好分完。
纪晨一看,那片状物竟是一个面具。面具的样式并不好看,只能说是在眼部和口部掏了三个窟窿而已。面具很陈旧,呈黄褐色,上面还有很多细小的裂纹。
“这面具除了可以掩盖身份之外,也可以证明我们是正在执行‘狩猎’的基部人员。拿着这东西去教会前面的村庄,村里的人会提供免费的食物。现在解散吧,下午三点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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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咱们去吃点东西吧?”纪晨有些饿了,草根树皮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吃了就和没吃一样。
“我也饿了,走吧。”
“请等……等等!”
他们回头一看,是那名叫做服部辽的异国少年。
“我也想去,带上我……怎么样?”服部辽操着蹩脚的华谙语吃力地说。
“好啊,魔法师先生,您叫服部辽是吧?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哦。”纪晨伸出了右手。
他和纪宁自幼就有着良好的家教,与熟人交往时总是彬彬有礼。
服部辽和纪晨握了握手:“服部辽称我……不,过于见外,称呼我为‘辽’就好。”
他们来到了村里的一户人家,一个八旬的老婆婆接待了他们。
“你们先……先坐,我去端碗汤过来。”老婆婆缓慢地说道。
“老婆婆,我看你也就一个人,你一个人招待我没三个人真的没问题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纪晨道。
“没事没事……能够招待你们这些基部的人啊,是老婆婆我的荣幸,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房子,这么充足的粮食,呵呵……”老婆婆端了三大碗豌豆汤过来,又给了每个人一张大饼。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都是在老婆婆的家中度过的,他们吃完饭后就一直在老婆婆家闲聊。
从闲聊中纪晨了解到,老婆婆的儿子也在基部工作,不过是管理人员,很少参加“狩猎”。托教会的福,这个村很久很久都没有遭遇过饥荒了,基本还算富庶。
而辽是因为逃家才来到这东卫城的,他的家族名声显赫,几乎大部分人都拥有「奥术」魔法天赋。辽的天赋的很优异,却因为家中有一个比他还要优秀的哥哥,辽的所有长处都被哥哥比了下去,所以家族中的大部分的资源都倾注在了他哥哥身上,而不是他,被大家所称赞的也是他哥哥,而不是他。
曾经的辽决定默默忍受大家的冷落和嘲讽,可最后他再也忍不下去了,最后他和母亲大吵了一架,离开了风暴岛。
“哦……这样啊,那辽你要不要听听我们的身世?”
“好的啊……不,要到三点了。我们,走,以后,听。”
纪晨这才发现辽还有块很小的怀表。
***
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集合地点,其他四位前辈都在那儿,周遭脚下放着一个笼子,里面好像有什么活物。
周遭突然问:“你们三个,杀过人吗?”
“没有啊。”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们要进行的勾当是多么血腥吧?”
“嗯。”三人答道。
“你们做好杀人的准备了吗?”
“我想……我会去试一试,因为复仇本就是血腥的,哥哥,你说是吧?”
“嗯。”纪宁点了点头。
周遭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试一试?这么说你还会犹豫?乳臭未干的小子们啊,杀人的时候你可不能说‘试一试’这三个字,迟疑和犹豫会要了你的命。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你杀不死他,下一秒他就会捡起刀杀死你!”
“嗯……好的,我受教了,谢谢周遭前辈的教诲。”纪晨弯了弯腰,周遭的话使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将要面对的事情,是多么血腥。
周遭从笼子里面撵出三只猫,丢给了三个新人。
“去,把这些猫搞死。”
纪晨有些惊讶了:“这是……为什么?”
“如果连猫都杀不死,就更别提杀人了。我看你们应该一向娇生惯养,恐怕到了该杀人的时候,还是下不去手。快点!”周遭喝道。
“喵吱嗷嗷嗷——”辽二话没说就把猫掐死了。
服部辽的表现让周遭有些吃惊,不过他仔细细想想还是觉得挺合理的,毕竟对方虽然年龄不大,但好歹也是在背叛教里长大的,对杀生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
纪宁拿出了上午发到的那把直剑,他也觉得杀生有些残忍,但现在的情形使他不得不杀,他用刀轻轻划过猫的颈部。他觉得像辽那样直接掐死太残忍,而划喉管至少不会发出声音。
“喵吱嗷嗷——”猫不停的挣扎和惨叫着,原本本该濒死抽搐的它,却突然使出了纪宁意料之外的力气。猫奋力挣脱出纪宁的手中。在地上一滚就逃走了。
纪宁意识到是自己划得太浅了。
“混账东西!快去把它捉住搞死!”周遭大吼道。
纪宁慌慌张张地跑远了。
而纪晨手里的猫也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停挣扎着。
纪晨下不去手,他这辈子杀过最大的生物就是老鼠。
那老鼠的出现把还是十二岁的纪晨吓得跳了起来,最后慌慌张张的纪晨在混乱之中不小心把老鼠踩死了……
纪晨咬了咬牙,举起了放在地上的长枪,枪头慢慢逼近不断挣扎猫,猫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叫声越来越凄惨。最后枪尖抵住了猫的下颚。
硕大的汗珠从纪晨头上落下,他害怕,害怕这猫就真的死了,也害怕看见猫的尸体。
但他更害怕自己下不去手,他一咬牙一闭眼,刺了进去,猫奋力挣扎着,纪晨死死握住了猫,生怕猫会挣脱。
许久,猫停止挣扎了。纪晨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停揣着粗气。
与此同时,纪宁也提着一只死猫回来了。
“哼,两个废物!”周遭不满地说道,他把三只死猫放回了笼子。
“带好你们的东西,现在就走吧,不能等到傍晚。”周遭道。
“也是,毕竟这种天天黑得比较早嘛,到了晚上还走不出去就麻烦啦,”陈半江把一个小箱子塞给了纪晨,“喏,纪晨小兄弟,你不是牧师吗?这个箱子给你了。”
“好的,谢谢陈半江前辈。”
“哈哈,叫我半江就好。”
纪晨打开箱子,里面都是纱布、绷带、酒精什么的基础医护用品。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山林里面跋涉着,周遭走在最前面,纪晨和半江则在队伍的最后。
“纪晨小兄弟,说实话你和那个叫服部辽的魔法师让我有些新奇啊。”
“嗯?半江前辈何出此言?”
“因为和牧师魔法师在一个队伍里面还是第一次,这回的‘狩猎’应该会比往常轻松很多吧?有个魔法师就可以兵不血刃了,有个牧师就更好了,我有不少同伴就是因为外伤处理不当或疾病死去的。”半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