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炉，新生学的是基础武学，第二年是可得的江湖武学，最后一年是学员间的角逐，换句话说只要通读了藏书室的三千册，再在学员中脱颖而出就可以提前离开。

“这就是你一直努力的原因吗？三千册，哪个学生离开这里前可以通读啊？”洛红阳气恼，骂骂咧咧的，心里暗下决心明天绝对不会来了。

“我一定要变强!时间不多了!”莫雨不觉辛苦只是傻傻笑道，迎接他的是一击冲拳。

“你疯了，谋杀学员!”莫雨没有防备，直接飞了出去，洛红阳忙去搀扶骂道。

“今天已经自学完毕，接下来是武斗比试，本武师师范一下!”陈武师振振有词，示意众人操练。

上午有风还好，至少人能出门，下午这狂躁的热度可不是吃素的，来西院的不足百人，十有**皆是些痴武之人，听到这话正好烦躁，两人一组拳脚相向。

“还有异议吗？”陈武师冷笑道，他宗师境的修为，在这近四十的年纪算是天赋好的了，怎会理会这个少年。

“我看你刚刚根本没有用力，就给你一个面子，我三剑，有一剑碰到了你，你就认输，为我小弟道歉!”洛红阳拔剑出鞘，下了战术。

“好啊！”陈武师冷笑，那一拳自然没有用力气，可武道宗师一拳千斤之力，怎么样少也不是莫雨能够承受，他与周先生赌了三个银铜，不让此人去得藏书之地。

“阿红!小心点!”莫雨拔了双剑，抹了抹眼泪，笑着走到一边打坐。

“少来，看好本大爷的剑!”洛红阳剑尖点地，说话间剑起势而去，卷起尘埃，剑气轰鸣。

陈武师微微皱眉，没想到这看似娇弱的小子，居然是气宗师境，还感悟出了剑气，不过还是太慢，只是剑未至，身已至洛红阳身后一剑落空。

“果然，武宗好快!”莫雨知晓，武宗身体强悍，可以抵挡灵气攻击，毕竟灵气所化为网为墙，也难挡一个点的强势突破，且武宗一旦近身又岂是气宗的身体可挡的。

洛红阳表情冷漠，左手点剑柄，血腥之气弥漫，呼吸间注入其中，这一次剑身轰鸣，剑气携有血气，一剑反戈，斩出三丈血光。

陈武师站立不动，体内爆发熊吼之声，一笑剑血光滞空，崩裂溃散。

“吞木熊，熊吼!”武宗连天地武学，化自然之物，到最后身体也会产生变异，好似陈武师，力如蛮兽，还可吞木提升血气。

洛红阳气的身体发抖，他不会让莫雨白白被欺负的，一念到此，狠狠咬破中指，心中念咒，剑浮空际，红光一现即至陈武师跟前，后者冷笑，身体一闪躲了过去，却在此时面色变化。

洛红阳已至起身后，手中持有双剑，其中一剑点在陈武师背上，惊蛰，谷雨。

“傻帽才出招，喊招式!”洛红阳拿回自己的剑嘲讽道。

莫雨一脸无奈，声东击西，这不是自己用过的战术吗，还有自己好像也挺喜欢说出招式名的。

“好小子，不过我的目的也达到了!”陈武师无所谓的前去，只一句对不起，潇洒的离去。

“装个毛线，本大爷十年内必入宗师到时候一剑劈了你!”洛红阳欲搀莫雨，一边骂道。

“我不能走，《山河录》快有突破了!”莫雨摇头不去，无奈的洛红阳扔回双剑气的离开。

等到洛红阳走远，莫雨才咧嘴喊疼，那一拳砸在胸口上，已是有淤青，即使他是气武双修，也终究境界太低，反观洛红阳年纪相仿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莫雨不甘的闭眼，咬牙道，“帮帮我!无论你是谁，帮帮我!”

片刻后听到的还是那个声音，冷冷的“汝心所致，一心无敌!”

“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几天前只要一闭眼，那个声音就开始出现这样的话，可莫雨怎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是否愿意开启心书？”识海一片漆黑，莫雨看不得自己的双手，却只有那个声音。

“愿意!”莫雨不知道什么是心书，可是胸口疼痛带来的屈辱让他狠狠的无所顾忌。

“好，有八册，一，白痴梦的一别，二，青秋雪一死，三，幽冥的赴死一笑，四，李谷雨的唤剑飞天，五，贾不同的背后虎鹤，六，洛红阳的一笑，七，熊兰一骂，八，全斧头的悲催过往!”

识海中一下子明亮起来，八副画面印在识海，是莫雨的记忆，而在莫雨身体外，狂热导致所有学子大多离开，只有他还在原地打坐。

“是否愿意全部所收？”还是那个声音，不过这一次莫雨看到了那个人，他一时恍惚，那居然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复活的妹妹，此刻正一脸冷漠，身无一物的看他。

“愿意!”莫雨想要冲上去可是他心里有种直觉这不是他的妹妹，但即使不知道什么要发生什么，也无法拒绝。

“好!”三个怪点出现，一个云纹，一个人纹，还有一个只是光点，此刻那两点有光线射出，在三角形内相连，结为一点，第四个点出现了。

忽然，一副副画面化作光点，冲入识海内的莫雨，“这是……什么啊！”

刺痛，强烈的刺痛，不仅仅是身体，更多的是心理，那些画面是他的记忆，还伴随着都是的情感。

一般人在遭遇一定的心理创伤时会在事后本能的埋藏那些记忆，包括那时的剧烈感情波动，因为很多时候微妙的感情波动会令人很容易的心里崩溃。

莫雨的痛苦之时，大哭之时，羞涩之时，崩溃之时，绝望之时，开心之时，那些不应该和常人一样埋葬在生命里的东西，一瞬间重新涌入脑海。

“啊……”莫雨有一种窒息和呕吐感，那是多重情感交织的感觉，还有无数似曾相识的画面在脑海划过，这是心灵崩溃的边缘。

“记得，心修者承生灵不能承之心伤，强弱生死也在吾心一念之间，自认泰山则为泰山，自认鸿毛则为鸿毛!”有着莫雨妹妹模样的人依旧面无表情道。

“强弱生死一念之间!”莫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此话，呼吸间肝胆欲裂。

一个个让他崩溃的，也是他曾不愿意忘掉的，想要为之努力的，既然如此就承受他们吧！

渐渐的，莫雨不知怎样迷失了自己，在识海飘荡，一次次的他碰撞上了碎片。

“这个人咋了!”

“估计是被陈武师打傻了!”日过山头，最后的几人离开，看到莫雨打坐，脸上留有泪痕。

“他呼吸很微弱，不会死了吧！”

“不可能，你没听说过呼吸纳气的吗？”

“哦，厉害真厉害!”几人佩服着点头离去，能承受这样燥热还可以练武的也不是寻常之人。

黑暗中，一片碎片划过莫雨的脸，应该是没有划痕，这是识海，一种心神所化之地，可是莫雨第一次感觉到了疼痛，血，他的意识体居然被划破了脸，还在流血，传来无比真实的痛感。

“好痛!”他的意识体在识海苏醒，下意识的抓住那碎片，破裂的，他一抓居然又有痛感，手被扎破了，也在滴血。

“哥哥，我不会死对吗？”

“嗯!”莫雨的意识体猛的睁眼，那是他的关于妹妹的记忆，记忆中他最后许诺那个女孩会复活她，他们拥抱在一起，他却看她化为光尘。

“吾忆回来!”莫雨嘴唇颤抖，嘶哑着喊道，识海动乱，所有化作碎片的记忆呼啸而过，一片片的融化，消失在识海。

莫雨轻松的一笑，同时有冷冷的声音在识海飘荡，“心师小成!”

月升日落，风炉凄凉，一阵阵恶犬的哀嚎是低下残魂的怨念，几乎难有人睡的安稳，看书先生正要关门，一人忙挡。

是莫雨，他无所谓看书人，看书人也不理会，任他挑选，莫雨拿着几本基础的读物就快步离开。

片刻后桌上又多了三枚银铜，有人言，“看来这小子真要一年离开啊，好志向!不过老陈你不靠谱啊！”

“不，他的身体不会有大碍，但是也应该来不了了，回去养伤才对啊!”

“那看来，是我们赵哥赢了，这样的小家伙可以吗？”

“嗯，院子所言不假!可以栽培，不过那个洛红阳也不错!”陈武师欣赏道。

“那个人管不了，院子说了，这水深，管不了!”看书人忽然合书道，书上有楷字《**》。

“我刚刚神魂所查，老陈说的胸口伤没有，反而只有脸庞和右手有伤痕，也只是利器所划……所有血，也是轻伤!”

“啊？”陈武师一时疑惑，想不出原因。

“失手就失手了，从明天起，给这小子加大难度就好了!”

一晃而过，夜深，到处是蛮兽哀怨声的风炉只有两人还看进书去，一是赵姓藏书人，一是狂喜的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