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雨越下越大，两个大窟窿一现，雨水就哗啦啦的涌了进来，莫雨剑落势起，又不过轻举妄动。

“看枪!”一枪刺出，黑夜里狂雷轰隆，一道闪电刺破天空，照亮的是小茅屋内两个黑衣刺客。

莫雨惊慌闪过，又是一刀自腰间而来，竖剑格挡，可刀又极快，来往十几个回合，第一次面临生死局的莫雨显得有些慌乱，可好在绝好的灵武双合之势，可以尽可能得抓住对方游走的气息。

“灵师境!”莫雨一来一往的试探，虽不知具体境界，但绝不低于自己。

尤其是那用刀的，每一刀下去都是以气伤人，割裂地面几毫，枪客力大，枪尖的灵力助长攻势。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仅仅是这雨，就是莫雨这个人也是一耸肩，只是稍有所感，屋顶便被射了个窟窿。

箭裹灵力在触及茅屋时炸裂，现在雨直接在小屋中下着，盼着狂风，铁器相碰的声音，呼吸间便是几个回合。

莫雨直冒冷汗，他凭借武宗的优势感官以及气宗的灵气感应来找到他们，可这些杀手就像是夜猫一样，总是明锐的发现他的踪迹。

“还有箭!”最让莫雨头疼的是那弓箭手许是距离太远的原因，每到有雷电时才出手，当箭箭狠辣。

“小狼口!”刀者一念，莫雨感觉到那刀上似有一狼头，未及退去，那狼头便是张着大嘴咬来。

“碎金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身后枪身一转，一抹金光刺眼而来。

不知不觉中已是前后夹击之势，莫雨慌乱，瞬息间双剑在手，如果向一人攻去，必有一伤，但如果只是不动必是死期。

此刻才知道说书人，每日的那些正大光明决斗的是怎样的光明磊落，可事实是大半的奇才都是死在围攻之下，一人敌百便是大侠，一人敌千难矣，万人敌世间几人。

明刀暗箭，不是先后顺序，而是一同，这才是死局，人海战术往往就是最简单粗暴的，也是最有成效的战术，那公子倒是聪明，两个近处的刺客都是一长兵，一短兵，取长补短，再有弓箭手远远补箭，不死也难。

也许是天公作美，一道闪电划过，枪刀前后而来，箭已脱弦，眨眼而至，好配合。

莫雨叹气，这次当真托大了，好个雨夜，莫雨，莫雨，今天自己要死在雨中吗？

“唰!”莫雨身转，腰偏而下，侧身转体，双剑共舞，似有鹤姿，冲着枪客身下回转，一闪而过。

箭偏，应是雨大风急，此时莫雨未及反身，雷声才“轰隆”而过，也是此刻，一刀贯穿了莫雨的腹部，刀身抽出，那狼头才消去，莫雨只是心想，幸好不是气宗宗师，否则那化虚为实的真正的狼头怕是要把自己咬个大窟窿而。

“再来!”莫雨道，雨滴滴答答的似小了些，腹部血流不止，闪电划过，莫雨只是凄凉一笑，只拿了谷雨，双手所举在肩之高，一斜扫，“哐当”一箭未中。

老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左右是雨淋醒的，靠着墙角吃冷粥，斜眼看了看莫雨，便把沾了雨水的馒头又咬了一口，大口嚼着。

小巷外，一红衣少年打一柄牡丹油纸伞，一剑在手，哭囔道“你为何不让我救他!”

“何必呢，有人在啊？”老黑牛冷冷道，现在他用的是那夜在谷雨镇的手段，隐了身躯，外人只听得声音，不见其人。

“那个老头鬼知道是谁，他可能会出手!”洛红阳咬的槽牙发响。

“一半的一半吧！对于莫雨，他就是个普通人，况且从一开始，莫雨就没有想过会有人帮他!”

老黑牛外似冷静沉着，心中也是不停的打鼓。

“砰砰砰!”又是几式而过，那两人还是完美配合，这样下去，莫雨不是被他们一招夺了命，就是血尽而亡了。

莫雨似在仔细打量着什么，最后看了眼自己腹部伤势，一咬牙，体内灵力迅速涌出，黑煞之气已是融合了三分之一，此刻剑气之中，气势更甚。

“幽冥剑，一面两煞!”两人又是攻来，正是电过不久，莫雨乘势，剑气两分，隐隐间竟然是两只黑剑，在一剑刺出的同时，在莫雨另一手中射出，不足两尺的煞气小剑。

灵师气不为实，离体半尺则晓，可是幽冥煞气凶悍也才是在灵师之境时最出人意料的一时，也正因为它的绝强侵蚀性才具有离体之后的攻击性。

刺啦一声，像是撕破了什么，两道煞气同样贯穿了两人的腹部。

这一招强在出人意料，可消耗极大，如果说刀客的狼头强在一击下去让人伤口更难愈合，血流不止的话，这一剑就强在不断地侵蚀他们的伤口。

如果是一个敌人，莫雨倾力而出，煞气便可断了其兵刃，可三人围攻谈何容易，一旦这般消耗尽灵力，便是待死之势。

“不能停手，再下去他必死!”刀客握着伤口恨道。

“快!”用枪之人，忽的一吹口哨，凭空刺来。

莫雨嘶哑一声，再次迎击，来往间，那箭再未射出。

不到十个回合，莫雨脸色煞白，真是血流太多，本可以用心力意志恢复，可是意志虚弱必遭敌手，进退两难。

“噗!”那刀客猛的吐血，随后又是呕吐的声音。

“这灵力在侵蚀我的身体，可恶!”另一人惊慌失落道。

局势大变，这样下去绝对是双方同归于尽的结局，莫雨没想到的是练了几月的剑还是有效果的，虽然有着多种严肃，如奇异心力，灵武双成的师境，可也是很好的了。

“那一箭呢？”杀手不可能轻意放弃，更何况是这样必定得手的情况。

“他快死了！”洛红阳哭道，这一刻声音柔弱，悲伤的洛红阳居然像个女孩。

“再等等!”老黑牛尽可能的冷静，可是打鼓般的心跳惊了他一声冷汗。

“轰隆!”一刹那，整个天空都是被闪电刺破，这一次那一剑终于来了。

闪电像网一样，整个天空都亮了，这是绝好的机会，弓箭手等待了许久，不容有错的机会。

那一箭来了，莫雨惊慌，因为这一剑不是射向他，而是那个始终沉默的老人。

“哐当!”莫雨用剑挡过了刀枪，可那箭他的剑挡不了。

“唔!”血涌上口中的声音，那一箭射中了。

莫雨心想，哦，原来那个口哨是暗号，都懂了，以后要多注意些，多注意些。

可是，自己还有机会吗？

老人的馒头迟迟没有放下，那一箭没有射中他，射中了挡在他身前的少年背上，这时又是一刀，同样的地方两次，绝对的血流如注之伤。

幸好枪客已无力再战，不过也怪笑的看着这一幕。

“老爷爷……快走!”

莫雨一笑回身，口中的血止不住的流，还是笑，笑冷冷的，雨湿了他，拌着血，鲜红的，令人侧目。

在他倒下的须臾，谷雨，惊蛰二剑忽的凭空而立。

老人心怒，指尖轻动，长剑飞空。

闪电再现，一箭而来，一剑而去，折了射出的箭，杀了射箭的人，又一剑，刀客未及闪躲一剑封喉，身后枪客亦是如此。

老人低眉，灵力磅礴，轻咳一声，灰色之气尽入莫雨体内。

巷子外，老黑牛走去，腿脚打颤，油纸伞滚落，洛红阳双手抹脸，哭的像是个丢了糖的姑娘，迟迟不肯离去。

老人声音凄伤，喃喃自语“你们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