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伴着窗户外的微弱光亮,我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身旁的眼镜儿还在呼呼大睡,胖子的呼噜声也时有时无。
我慢慢坐起身子准备起床,一夜没睡好的我,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坐在床边呆了一会儿才开始穿衣服,我尽量把声音放到最低,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随着开木门的吱呀声,胖子坐起身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我,然后倒头又继续睡了。
我走到门外,窄窄的走廊上,头顶的白炽灯还亮着,我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道木门,门上挂着一个写着“厕所”的牌子,我推门而入,狭小的厕所里就只有一个蹲坑和一个洗手台,连面镜子都没有。
我洗了个冷水脸,冰冷的水依附在脸上,使我瞬间清醒不少,只是眼睛的酸涩感还在。我撩起穿在身上的秋衣,擦了擦脸上残留的冷水,便往房间走去。
正当我走到房门时,我们房间对面的木门突然打开了,徐刚提着一个口袋从里面走了出来。
映着走廊上的灯光,我看见昏暗的屋子里,地上满是废纸,墙上还挂着一些照片,对着门口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泡面桶,我想这里就是徐刚的私人世界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带上门锁好后,微笑着举手对我打了个招呼,我点头回以微笑,然后他就急匆匆的跑到楼下了。
我走进房间,窗外的天空越来越亮,胖子和眼镜儿却一点也没有醒的意思,长时间的军旅生活使我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所以看不惯懒散在床的人。
我想叫醒他们,但很快我打消了这个想法,想了一下,对于没有受过训练的胖子和眼镜儿来说,早起应该不太容易,总不能把自己的习惯强加在别人身上吧。
我走到窗前,伴随着胖子的呼噜声和眼镜儿的磨牙声,透过模糊的窗户我看见,我们的房间是被包裹在山里面的,窗户也是嵌在山腰上的,窗户外面还有一些枯树叶和杂草,玻璃上面也有些绿油油的青苔和一些白雪。
正对着窗户的是一座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大山,随着绵延的山脊直入云霄。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后听见景慧在门外呼喊道:“秦凡,你们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啊?别的组合早都出发了。”
听见景慧的呼喊声,胖子和眼镜儿也急忙起了床,这时我才想到徐刚急急忙忙的,原来是去做任务了。
我应了景慧一声,胖子和眼镜儿揉了揉眼跟着我出了房间。
开门后,景慧正抱着双手靠在墙上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们三个,随后白了我一眼扭头就走下了楼,我赶紧跟了上去,胖子和眼镜儿则转身往厕所跑去。
“胖子眼镜儿,你们干吗去啊?”我停下脚步转头问道。
“洗脸,洗脸。”胖子和眼镜儿异口同声道。
“赶紧的,还洗什么脸啊。”我说
“树可以不要皮,但人不能不要脸呀。”胖子在厕所里说道。
“那你们快点。”说完我又朝着景慧跑了过去。
景慧抱着双手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瘦瘦的背影显得有些高冷,我跟着她保持着一段距离,生怕她扭头看我不爽又会训我一顿。
过了一会儿,胖子和眼镜儿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我小声的交代了他俩尽量别说话,安静的跟在后面就行了,他俩倒也懂我的用意,都害怕得罪了景慧被除名。
“平常话不是挺多的吗?今天你们三个怎么这么安静了?”景慧放慢了脚步问道。
嘿嘿嘿……
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景慧见我们没有回答,便又继续加快了脚步,她在前面正常的走着,我们却小跑着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儿,我们看见了洞口,映着洞口的光亮,墙壁上原本吓人的涂鸦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洞中恐怖气息也已荡然无存,顺着光亮我们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来。
我回头望了望,荒芜的防空洞依然是杂草丛生,蛛网尘埃,一片破败的景象。谁又会想到,在这座依山而建的废弃防空洞中,还藏着这么一群,为了社会安定繁荣而冒险的人呢?
当我转过头来时,他们三人早已离我很远一段距离了,我踩着他们的脚印,小跑着追赶他们。
穿过了一片树林,我看见了我们昨天坐的那辆车,他们三个已经走到了车旁,我赶紧加快了脚步,我跑到车前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景慧投来了鄙视的目光,我心想真是够了,要骂就骂呗,干吗老是给我眼色看。
我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景慧问道:“那个档案袋在哪?”
我心中一惊,莫非是这俩小子出卖我了?景慧找我秋后算账?
只见胖子从衣服里拿出那个档案袋,在景慧面前晃了一下,景慧瞄了一眼,似乎并没有看出是已经打开过的,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转念一想,胖子和眼镜儿怎么可能会出卖我嘛,虽然说他们毛病挺多,但是对我可是绝对的真心啊,再加上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我怎么会那样想他们呢,真的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随着汽车的轰鸣声,窗外的景象也在缓缓倒退,车在前行着,后排的胖子和眼镜儿各趴在一道车窗上,景慧则在专心望着前方蜿蜒的公路。
随着时间的推进,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了车里,伴随着路边的参天大树时有时无,直到车子开到了一条空旷的公路上,才完全享受到了阳光的温暖,挡风玻璃和车窗上的薄冰,随着阳光的温度也化成了水。
阳光并不刺眼,微热的光芒照在我的脸上,顿时一阵困意袭来,昨晚没睡好的后遗症,现在终于发作了。
我放低了副驾驶的靠背,仰躺在上面,抱着双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