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慧说了那么多,我听的却是一头雾水,刚开始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荒缪的话,但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不可能的事,也由不得我不相信了。
景慧话刚说完,那蛊尸就扑了过来,把我按到地上,差一点脑袋就被它给削掉了,好在景慧拿着那根木棍,就往它身上招呼,把它打得连连退后。
话说回来,这加了什么阳血的棍子,果然效果奇佳,那蛊尸直接被景慧打的抱头鼠窜,这就应了相生相克的道理,任何事物都有克制的方法。
只见,景慧一手拿棍,一手比划在前,踏着小步子,一步步紧逼蛊尸,不乏有一股女侠的风范。白发蛊尸却是见景慧近一步,自己就退两步,眼神却在四处打转,好像是在想什么鬼点子。
我和胖子一人一边,端着枪站在蛊尸左右两侧,那蛊尸一个纵身逃到了那片深草丛里。正当我和胖子准备进去追击的时候,景慧叫住了我们,指了指地上,我们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数以万计的绿火蜈蚣正从那片深草丛爬出来,我们见此情形连滚带爬的到了篝火边,胖子直接端起枪就朝地上开了几枪,几条绿火蜈蚣被打得稀烂,由于数量太多,死了几条绿火蜈蚣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
我抄起篝火中的一根火把,对着上前来的蜈蚣就烧,别说这法子真管用,在烧死几只绿火蜈蚣后,后面的也不敢在往前,只得往没有火把的胖子和景慧去,我又抄起几根火把丢给了胖子和景慧。
绿火蜈蚣又掉头去眼镜儿和逃犯那里,眼镜儿和那逃犯离我有四五米远,我见状,把枪扔在一边,一只手拿一根火把,半蹲着边扫蜈蚣边疾步往眼镜儿那边靠拢。
片刻后,我把一根火把扔给了眼镜儿,眼镜儿用我刚才的方法带着逃犯跑到了篝火旁,我们几个背靠背半蹲着围成了一圈,除了逃犯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根火把,把那些绿火蜈蚣隔在外面。
我最担心的是逃犯那个方向,一些绿火蜈蚣试图在那边“冲卡”,我一边要顾着我这边的蜈蚣,一边还得照顾逃犯那边。逃犯也吓蒙了,满头大汗,神情恍惚,根本就没有状态和我们并肩战斗。
胖子眼看着手中的一把被一点点烧完,大声对着景慧喊道:“景大姐,你那根棍子能收拾这些烂虫子不?”
景慧回道:“我这是打邪物的,自然是收拾不了这些绿火蜈蚣。”
我说:“那咱们怎么办啊?这火把烧完了,我们可都活不了,不能在这等死啊!”
胖子接话:“是啊,在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化血水不可,话又说回来,这些早都灭绝了的生物,怎么还有这么多?他娘的,漫山遍野都是。”
景慧顿了顿:“这些绿火蜈蚣应该都是炼尸人生前养的蛊,按照它们的毒液可以溶化人的皮肉来看,当年的山匪可能就死在这些绿火蜈蚣的毒液之下,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白骨。而那些没有变白骨的尸体,多半就是那蛊尸所杀,被蛊尸所杀的人,会瞬间干枯,但是体类还剩一口气,尸体会自己站起来乱跑,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已死的事实,这是一种回光返照的效果,用不了多久它也就会发现这一现实,然后彻底死去。”
胖子叹了口气,问道:“那那些山匪有枪有炮的,为什么没跑掉呢?”
胖子的问题也是我的疑惑,一千多人的山匪,有枪有弹药,为什么会全死在这福山上,就算打不过蛊尸,或者被绿火蜈蚣团团围住,有枪有炮总能冲出点人吧,一人一脚都能踩出条路来,也不至于说一个人也出不了福山吧。景慧思考了半天说她也想不通。
聊着聊着,手上的灼热感把我的注意力转了回来,看着手上一点点火苗我有点慌了,身后的篝火也早已被我们取光,留下一堆木炭。那些伺机而动的绿火蜈蚣,见我们火势变小了,开始慢慢向我们爬来。我们脱了身上的衣服,点燃放到面前,也只维持了一会儿,火熄灭后,一大群绿火蜈蚣前仆后继的像我们冲来。
我站起身子,一脚一下,用力踩着涌上前来的蜈蚣,一些绿色的血液又粘在我的鞋上,发出一阵阵腥臭味,景慧他们手中的火把也已经烧完,也和我一样,用脚踩蜈蚣。
这时,绿火蜈蚣越涌越多,我们已经招架不住了,一些蜈蚣沿着我的靴子往我身上爬,我手脚并用的把它们赶下去。许久后,大家都已经精疲力竭,都在大口喘气。
我苦笑一声说:“我想我们可能得留下来陪那些山匪了,胖子、眼镜儿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的至亲!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们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能够得到父母的呵护,茁壮成长,还能像现在一样做生死兄弟。可能我这一生都不会知道父爱母爱是什么,我想,可能大妈妈和刘叔对我们的无私奉献就是父爱母爱了吧,我真的好想有个幸福家庭,每天能够和父母在一起看电视,吃饭,逛公园,我就心满意足了,孤独的日子对我来说真的太累了。好几次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一想到还有胖子、眼镜儿、刘叔、我一次次打消了这一念头,那时候我才明白,我的生命已经不在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还有景慧你是我见过最阳光最真实的女孩,从这些天的相处,我发现我真的非常喜欢你,希望来世还能见到你,不知不觉你已经成了我第四个最重要的人了。还有你,王贵荣是吧,我也希望你下辈子能做个好人,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你杀人我想一定有你的苦衷,下辈子重新来过吧。”
听我说完,眼镜儿和胖子已经泣不成声,景慧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原本神情恍惚的逃犯,也开始哽咽了起来。
胖子抹了两把眼泪和鼻涕,任凭绿火蜈蚣在身上乱爬:“秦凡,你放心,我们三个下辈子还做好兄弟。”
眼镜儿抽泣着,附和道:“我下辈子就是少活五十年,也跟定你俩了。”说完我们三个排成一排,手搭在彼此的肩膀上,建起一堵人墙,把景慧和逃犯保护在后面。
我们还在用最后的气力踩着这些蜈蚣,但也只是无谓的挣扎,一些绿火蜈蚣已经爬到了我们身上,只等它们下嘴一咬,我们便会化作一堆白骨,结束这坎坷的一生。
没一会儿我们三个身上已经爬满了绿火蜈蚣,我闭着眼,心中已经释然,脑子里还在想着小时候,我们福利院十几个小朋友和大妈妈丶刘叔一起玩老鹰抓小鸡游戏时的场景。
突然,我脸上感到一股热热的水流沿着脸颊流进我嘴里,味道咸咸的,直教人作呕,我睁开眼发现,身上的绿火蜈蚣已经退到了膝盖处。
“用……尿可以驱赶这些虫子,它……们怕盐。”逃犯声音颤抖的说。
我一听立马解开裤子就往胖子和眼镜儿的身上尿,景慧则羞涩的转过身子背对着我,胖子和眼镜儿解困后也急忙拉下裤链,对着身旁的绿火蜈蚣尿了起来,那些绿火蜈蚣被尿一浇到,立马在地上反转了几圈,随后一动不动。前面的绿火蜈蚣死了一大片,后面的就都撤回了草丛里。
此时映着天上的微弱月光,见到绿火蜈蚣都撤了,我们三个背靠背瘫坐在地上,想起刚在的场面,还是后怕不已。
我们立刻又振作了起来,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那个白毛蛊尸,已经跳到了我们不远处,正虎视眈眈的打量着我们。景慧紧握那根粘着阳血的棍子,站到了我们前面。那个蛊尸似乎已经不怕这根棍子了,慢慢的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我说:“景慧,那蛊尸好像不怕你这根棍子了。”
景慧回道:“他是炼尸人变得蛊尸,有自己独立的意识,自然知道破我镇魔鞭的方法。”
话音未落,那白毛蛊尸已经跳到了我们面前,景慧用棍子往蛊尸身上一抽,蛊尸果然毫无感觉,一下就把景慧拍到了旁边的巨石上昏死了过去。
“景慧,景慧你没事吧……”我把景慧扶在怀中,摇晃她,呼喊她,但是她毫无反应,我用力掐着她的人中,随着一声咳嗽声,她醒了过来。
我把景慧轻轻靠在旁边的树根上,拿着景慧那根棍子就朝蛊尸冲了过去:“干你爷爷!”
蛊尸正在和胖子扭打,我从背后一棍子甩到了蛊尸头上,棍子断成两截,可蛊尸却没啥感觉。它把胖子扔到一边,回过头用手一甩,我被这似钢刀般的双手,甩出了一丈多远。我咳了口血,抚着胸口眼前金星直冒。
我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点意识,我慢慢站起身,胖子已经倒下,蛊尸正朝眼镜儿和逃犯扑去。我跌跌撞撞的走到三八大盖旁,捡起来,从口袋里摸出子弹,一张黄布被我口袋里带了出来,这是我在眼镜儿掉的坑里发现的,本来想着拿来当手绢用的,看来是没机会了。
“那是……,秦凡赶紧烧了那张布。”景慧微弱的声音传来,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我身旁地上的黄布。
听到她说,我不容多想,只管照做,景慧自然有她的道理。我摸了身上一圈也没摸到打火机,只能带着黄布走到胖子身旁寻找打火机。眼镜儿和那个逃犯已经被白毛蛊尸摔了好几跤了,嘴里泛着鲜血,一直在痛苦的惨叫。
我明白,再不快点眼镜儿和逃犯都会被活活摔死。总算在胖子的裤兜里找到了打火机,我点燃了那张黄布,火光却是蓝色的,那蛊尸感觉到了我在烧黄布,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它直接扭过头对直向我扑来。看来这蛊尸很紧张这张黄布,我见它扑来,我就往林子那边跑,被它追到后,我在大叔后面绕了一圈又往另一个方向跑,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不知不觉我已经跑到了一大片七星草的地方。
这时,眼镜儿嘴上挂着鲜血,扶着景慧跌跌撞撞的走在前面跟了上来,胖子和逃犯摸着胸口也紧随其后。蛊尸现在并不关心他们,一心想来夺下我手中燃烧着的黄布。正当黄布快烧完的时候,也不知道蛊尸哪来那么快的速度,一下就冒到我面前,把我顶飞了好几丈远,手中还剩一丝黄布没有烧完,在被顶飞的过程中火也熄灭了。
我拿着这一点黄布看了看,心想这下是真的完了,就在蛊尸准备来结束我的性命时,一团蓝色的鬼火晃晃悠悠地替我点燃了黄布,一下就燃尽了。此时白毛蛊尸呆立在七星草中间,漫山遍野的七星草瞬间化作无数的蓝色颗粒,穿过蛊尸的身体,蛊尸被一团巨大的蓝色鬼火包裹在其中,不出片刻被烧成了灰烬,这团巨大的鬼火又分散成颗粒,盘旋在空化成一只巨手,向我们挥了挥手,示意再见,随后消失在了夜空中。
我躺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他们见蛊尸被消灭,也原地倒下,周围重回了黑暗,再也见不到一棵七星草。没一会儿,我就因为疲累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