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射真却吃惊的说:“什么?青狐姑娘要代我去狐祭?”
红狐仍是愤怒道:“难道你不知道?今天青狐师姐去找你,不是给你说这件事吗?看来她看错了你,你根本不配做个男人!”
宁射真的头脑也晕了,又问道:“青狐姑娘为什么要代我去狐祭?她并没有对我说过。我绝不会让她代我去狐祭的!”
红狐冷哼一声,正要再骂,却听旁边一女子说道:“红狐师妹,师父来了。”
红狐这才闪到一旁,仍是气愤无比,立在那里。
白狐已经到了眼前,冷笑说:“我既然选中了你,当然不会让你轻易逃出去。我再问你,你那柄匕首哪里来的?”
宁射真一闪念,说道:“是我在山道上捡到的。”
白狐道:“可是我有个弟子,却说是因为怨狐谷危险,她送给你防身所用。”
宁射真摇头说:“匕首是谁的,我不知道,我捡到它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我等失主也没有等到,便收起来了,我的确曾用它防身。”
白狐忽然笑说:“小子这是有情有意吗?”
宁射真不语。
这时,人群闪过一条路出来,宁射真一看,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只见青狐被五花大绑,神容憔悴,被押到面前。
白狐取出那柄匕首,亮在两人面前,说:“青狐,你告诉我,这把匕首是不是你送给这小子的?”
宁射真抢先说道:“我匕首的确是我捡到的,难道竟然是这位姑娘丢的?”
青狐却说道:“师父,这把匕首是我送给他的。那天我与红狐师妹下山,碰到他被虎侍尊者击杀,我救了他。当时我给他疗伤后,无意间被象山大尊产来寻仇所迫,才带他一怨狐谷避难,我走时将这把匕首给他防身,不想被师父察觉。这一切罪责全在弟子,与他无关,请师父开恩饶他性命,由弟子代他进行狐祭。”
宁射真不禁叫道:“不,这把匕首真的只是我在山路上捡到的,我一点也不认识她。”
白狐冷笑说:“怎么?你们两个在我面前唱双簧吗?既然你们二人都进过怨狐谷,又如此情深意重。到时,你们一起狐祭好了。”说罢,白狐拂袖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群人。
红狐叫了一声:“师父。”白狐理也不理。
红狐又气又恨,冲宁射真骂道:“你这小子,该千刀万剐,只是连累了青狐师姐。”
青狐摇头说:“红狐,不要乱讲。我虽然给他治伤,却不该带他进怨狐谷,是我连累了他。”
红狐气道:“青狐师姐,你知道不知道,刚才他还准备私自逃走!他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青狐歉意道:“他本来是无辜的,这样连累了他,他当然不甘心。”红狐气的一跺脚。
宁射真静下心来,直着眼睛,定定的说:“我再也不会跑了,你们赶我也不会走了。”
说着,紫狐挥手道:“把他们二人关起来吧。”一群人方散了。
宁射真仍旧回到先前的屋中,那四女已被人救醒,此时看他,无不带着愤恨的神色。宁射真只得苦笑着道歉说:“四位姑娘,对不住了。先前逃命要紧,得罪了四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那四狐女看也不看他。宁射真不再多语,回身栽到床上。
一觉醒来后,宁射真才细细的想青狐,想不到这女子竟然如此大气,他不禁为自己想要逃跑的行为感到羞愧,昨晚说再也不会跑,其实是为了青狐。巾帼既不输须眉,须眉自当争气。想到这些,宁射真定下心,当吃便吃,当喝便喝,依旧每天沐浴熏香,准备做那给狐狸恕罪的人祭。
这天醒来,宁射真刚沐过浴,正要吃饭,却听外面一阵嘈杂声。他好奇的出门去看,只见白狐洞前众女又集在一处,讨论着什么事情。
宁射真问四狐女其中一个狐女:“难道,你们又有姐妹失踪?”
那狐女白了他一眼,不想答话,但想了想,又冷声说:“这次是黄狐姑娘失踪了。你不要兴灾乐祸,黄狐姑娘会没事的。”
宁射真有些吃惊,他知道,那天青狐来看霍清风,黄狐便尾随在其后,不料最后面还有一个象山大尊。结果被象山大尊所追,后来黄狐便和霍清风一起逃走。
那狐女又说:“这是洞主十五个弟子中的一个,黄狐姑娘失踪了非同小可,所以大家都急了。”
宁射真问:“你们没有一丝头绪吗?”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宁射真讨了个没趣,也不再问,看着场上,众女焦急不已。
便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嗡嗡的一阵阵声响,众人抬头,就看见一片奇特的乌云压顶而来。
宁射真见那乌云来的奇怪,不禁细细去听,他耳目本来灵敏,一听之后,大惊失色道:“姑娘,天上飞的是蜜蜂,你们快进洞里去!”
看守着他的一狐女怒道:“你少胡说!谁见过这么多蜜蜂飞在一处,如果是蜜蜂,那该有多少!”
话说不及,宁射真已经对着场上大声喝道:“你们快进洞里去,是蜜蜂,它们是朝我们飞过来了。”场上众女一起吃奇的看着他。
宁射真听得真切,忙又说道:“你们快回洞!这么多蜜蜂肯定古怪!”话未说完,便听嗡的一声,几只蜜蜂已经降到场上。
众女这才相信,虽然蜜蜂并不怕人,但是这么多蜜蜂却极具震憾力,众女吃惊之余,惊慌失措的往洞里跑。
蜂群已经大批的落下,正落在白狐洞这片地方。已经有些女子不小心被蜂蜇了,哇啊呀啦的乱叫。这一叫其他人更慌。
宁射真连忙进屋里拿了一张毛毯,对四女说:“你们快进洞里躲躲,我去赶蜂!”
四女一起喝道:“你休想再逃!”
宁射真不管她们,飞快的跑到白狐洞前,挥着毛毯在空中挥掸,不少蜜蜂被他挥落,他自己也被蜇了几下。
那些女子见他帮忙,来不及道谢,很快都进了白狐洞,关了洞门。
宁射真此时已经被蜜蜂蜇了几十下,又痛又辣,见无人在外面,这才急忙跑回自己的牢屋里。
四女见了他的英勇,对他的恶感已经有所减轻,又见他果然不再逃,心中已经原谅了他。关上门后关切的看他的伤。
忽然一狐女叫道:“呀,还有两只!”说着已经惊退避开。
其余三女也忙避开,宁射真顾不得许多,忙脱下上衣一阵挥打,方将那两只蜜蜂打死。再看他身上,许多蜜蜂蜇过的痕迹,脸上更是麻子一般。
四狐女看得又是惊服又是吃惊,一时没了主意。
宁射真见了四女情形,已猜到她们的想法。当下笑说:“没关系,等这些蜜蜂走了之后取些丝瓜叶碾碎涂到上面就好了。”四女见他忍痛安慰自己,这时已经没有一丝恶感,七手八脚的就着屋里的水把他身上擦净。
等换好衣服,宁射真便听到一阵声音,他将门开了个缝,往场上一看,不禁对四女说:“快看,你们洞主出来了。”
四女一起开门来看。便见场上白狐俏立在白狐洞前,身后跟着紫狐等七八个弟子,此时那些蜜蜂似乎少了许多,在空中零星的飞舞,但是细细一看,四女不禁又变了色,原来此时白狐洞前的篱笆上,歇满了蜜蜂,便像一朵朵硕大的黑色的花朵,令人惊恐。
白狐忽然一仰首,一声长啸。
宁射真听得面色一变,白狐的那一声长啸,尖锐,悠长,清亮,像极了狐鸣!
啸声毕,天空中飞舞着的那些蜜蜂纷纷坠落在地,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
宁射真目瞪口呆,回首看着四女。
四狐女却见怪不怪。一个狐女解释说:“那是我们白狐洞的灵狐之音,可传到五里之外。”
另一女子说:“咦,你们看,那边来了个人。”
果然,山下远远纵来一个人影,转眼到了眼前,速度惊人。到了眼前,离白狐三丈处,那人忽然定住。竟然是个女子,那女子娇小艳丽,长发挽在脑后,穿了一袭淡褐色的衣裙,薄如蜂翼,却将女子优美的身形遮的严实。只在外面留下一层飘逸。
宁射真正在奇怪之际,身后一狐女已经艳羡着说:“你看,她的皮肤真好,是不是!”
宁射真看去,这时留心了,果然发现那女子较寻常女子的皮肤更白更细腻,当真是肤若凝脂,色如春花,越看越美。那完美的肌肤给女子平添了数分说不出道不尽的美色。
这时,白狐已经笑说:“果然是蜂仙大驾。我这些徒子徒孙们胆小的很,经不得吓,蜂仙的这些宝贝们,可让她们吃了些苦头。”
蜂仙面含微笑,说:“这是白狐洞的地盘,若不来个下马威,谁知道我这次来,会不会无功而返。”
白狐笑说:“蜂仙真会说笑,我们许久不见,进洞喝杯清茶,如何?”
蜂仙摇头说:“我只喝蜂蜜。”
白狐笑笑说:“白狐洞的蜂蜜当然不如迷仙巢的蜂王浆美味,既然蜂仙不肯,就算了。只不知蜂仙只此大驾,所为何事?”
说话间,有四个狐女已经抬了两只大椅出来。放在二人身侧。
白狐一摊手说:“请坐。”
蜂仙不疑有它,轻盈坐下,甫一坐下,便有成千上万只蜜蜂蜂涌而至,落到她的倚背及扶手上。那椅子本来精美细俏,此时蜜蜂落上,一层叠一层,很快便加粗倍余,放眼看去,竟如一张豪华的太师椅。蜂仙便坐在正中,毫不为意。那黑黑褐褐的蜜蜂,衬上肤如冰雪貌如春花的蜂仙,情景看去诡异而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