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带回那尊鼎?”天纨吃了一惊:“你们不就是冲着那鼎去的吗?怎么会没带回来呢?”
难道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所以放弃了?但是,费了那么大功夫,却无功而返,也不可能啊!
那边,任汝默却若有所思,手轻轻敲着桌子,半晌,语气里总算透出一点急迫:“鼎没回来,那他们可带回什么了吗?”
阿牛敬佩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是的,他们带回来了一盆花,花盆很是漂亮,所以当时我看到了。”
“花?”天纨与任汝默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来。
阿牛点点头:“是的,那花盆像是黄金做的,还有各色宝石,我进主帐打扫的时候,还闻到淡淡清香,是那土发出的。只可惜,那花盆里只有一截枯枝,一碰就要碎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沙漠里被了好多年的枯枝一般呢。”
“那鼎呢?”天纨问道。
按照阿牛的说法,后来趁着拔营收拾之际,他偷偷跑去了发现鼎的地方,只见骸骨遍地,皆是十分悲惨的死状。那口鼎已经四分五裂,散落一地,每一片上都带了黏腻的血渍。
他偷听天师与贵人的谈话,原来他们将奴役杀死后,用鲜血注满了那口鼎,鼎中便出现了这盆花,随后,那鼎便破碎了。
这竟是是用百余条性命换来的。何其残忍,可这花,到底能做什么?他却没有听到。
之后就是撤离,走到半路时,那位贵人下令将所有奴役毒杀。
天师顾念与他的情谊,悄悄将他放了,他一路逃往云映国,为怕被发现,选了水路。
无奈乘坐的船遭遇水匪,他水性好,捡回一条性命,却阴错阳差进了云映国与云晓国接壤处的边军。
虽然只做一个最普通的杂役,但军队纪律森严,他想逃跑也没办法。
两年前,云晓国对云映国发起战争,云映国连连败退,死伤无数。
他在战争中被俘,一心只想回家,终于等到百花公主施展神力,使得圣花复活,他们才被退了回来。
“我们这些俘虏就被关在云晓国军营空地上的笼子里,那日他们的将军将圣花带回,我发现,那花,竟然是……”
“竟然是你们在那鼎中得到的,对吗?”任汝默的脸此时十分阴沉,仿佛风雨欲来前晦暗的天空。
阿牛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任汝默却瞬间改了面色,天纨甚至疑心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错了。
“我猜的,毕竟你之前提到了花嘛。”任汝默打了个哈哈。
阿牛“嗯”了一声:“确实是那盆花,那花盆我记得很清楚,花的样子,除了有了花苞和叶子,其他一点变化也没有。”
“这盆花真是古怪啊。”天纨摸了摸下巴:“从云照国到云晓国,都跟这花有关,都是费了巨大的周章,一定有问题。”
任汝默点点头,又问道:“当日那鼎中,除了那盆花,可还出现了其他东西?”
阿牛挠挠头,似在努力回忆什么,终于点了点头:“听说,还有一幅图。”
他想了想又道:“在云晓国的时候,我听他们的士兵说什么,那花开了,就能破解什么九鼎图了。”
任汝默脸色一变,霍然站起身来。
“九鼎图……九鼎图……”他喃喃道,在狭小的屋舍里走来走去。
天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想问,又见他眉头深锁在思考什么,便不想打扰。
“阿牛哥,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天纨想了想,云晓国围攻云映国是两年前的事了,似乎百花公主令那奇花开放之后,云晓国就放了人质。
云映国并不大,阿牛回来不需要两年的时间啊。
“我们被放了以后,却被当成奴隶卖给了达官贵人,干最辛苦的活儿。三天前,主家安排我们几人去维系别院,夜里房门竟没锁,我便跑了出来的。路上遇到一群商贩,他们就载了我一程。”
他说着掀开上衣,露出结实却布满疤痕的肚腹,上面赫然有一个烙印,圆形中有三片心形的叶子,天纨熟悉云映国各大族的家徽,一眼认出那是映筏谢家的族徽。
而映筏城谢家,是云映国三大家族之一,历代尚武,族宅就在映筏城中。而这映筏谢家,正是如今国君慕云昌在迎娶女王前的本家。
天纨听闻他是谢家的逃奴,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过阿牛却挺知足:“不管以后会不会再被抓回去,只要能回到家,见到母亲,我这一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天纨微微一笑:“放心吧,你会一直平安地留在这里,毕竟,这是她的‘无憾’。”
阿牛并未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任汝默却朝天纨看了一眼,他已经停止踱步,神色也恢复如常。
“谢弟,我想了想,我们还是要尽快回去。”
天纨点点头:“那就明日吧,我们跟宛娘辞行。”
阿牛一愣:“你们要走?”
二人点点头,不明白有什么不妥。
“还是再等几日吧。”阿牛看了看外面,虽然明知四野无人,但还是压低了声音:“最近国君正在发兵,沿途也在征兵,若是正巧遇到,很有可能被强行带走。我回来的时候就差点遇上,还好我躲得快。”
他打量了天纨与任汝默:“他们可十分不讲理,管你是谁,只要遇到,不分青红皂白就会带走的。”
“国君发兵哪里?”
天纨很好奇,云映国并不崇尚武力,素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如今并未听说边境有战事,怎么会发兵呢?
不知为何,任汝默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目光中有妥定,也有躲闪。
“具体发兵哪里我不知道。”阿牛挠了挠头:“但是看方向,是天云山主峰。只是,又怎么可能呢?”
云映国中天云山所在之处,并无国家,只有一个地方,那便是—寐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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