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纨只盯着暗夜中一处,有一个人影从主帐后爬出,趁夜色匆匆离去。
天纨冷冷一笑,之后似随风而起,顷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观察那悄悄逃走的可疑人,只见其并非向云映国方向逃走,而是往通向云照国的小路放向迅速逃窜,怀中似还包裹了异物。
“站住!”
那人听到这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顿一顿脚步,却没有停下。
“你再跑,我就不客气了。”天纨悠然道,说着,弹出手中一枚银针。
银针的破空之声细微,那人却察觉到。
他脚下一顿,跪在地上,躲过了银针,也再跑不了了。
天纨慢慢走近他,伸出手:“把你怀里的东西交出来。”
那人抖抖索索从怀中取出一方小小匣子,颤巍巍欲递给天纨。却在瞬间,另一只手手心一翻,一把匕首就要隔着匣子刺向天纨。
天纨却不在意,只冷冷看着他,他目光森冷令人入坠冰窟。接着,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胸口。
那人向后倒飞出去时将手中的匣子丢向天纨。
天纨直觉不对,正欲挥开,那匣子突然爆炸,天纨猝不及防,腾空而起。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说着,一把小刀向那人飞去。
“噗”,小刀没入那人腹部,那人喷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几乎停悬在空中的天纨,喃喃道:“修罗,修罗……”之后歪倒一边,仿佛没了生气。
天纨不再看他,那匣子爆炸后,匣身依旧完好。
他捡起匣子,入手极轻不知是什么制成,里面却空空。
天纨想了想,装进怀中。后落地来到那人身边,踢了踢,不动。又试了试呼吸,全无。
他本想再听听心跳,以做确认,突然远处传来呼号声,间杂女子的叫喊。
天纨生怕怕营地出现危急,转身飞速离去了。
临行前,他回头看去,只见地上的人五官平平,身材微胖,不像是军旅中人。
只是此人耳后有一处狰狞凸起的红色伤疤,给天纨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暮云臻裹紧了披风,看着黑暗中快速修补船只的工匠。
白忱时不时从亲卫口中得知营地战况,双方不相上下,但人数上,和亲队中的士兵不如云晓国派来的多,怕不能抵挡很久。
白忱望着对岸灯火,不知云晓国是否还有援兵。
其实他这担心倒是多余。
为防止公主渡河,云晓国安排好这边的埋伏便毁去了船只。如此他们当然过不来,但若是有人过去,就如羊入虎口,可以被就地斩杀。
血腥味随风飘来,挥之不散,越来越浓。
暮云臻只觉得头疼难耐,恶心欲呕。
她靠在夏薇身上:“夏薇,难道我们今日真要葬身于此?”
“公主别说傻话,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夏薇虽这样安慰着,可心中也是忐忑。
“也好,至少可以死在家乡的土地上,也好过嫁去云照国,一辈子再回不来强。”
暮云臻自嘲道:“这怕是天意。”
“公主!”天纨一直护在暮云臻旁边,此时听暮云臻这样说,提高声调喝道:
“公主莫要忘记自己的使命。也万不可让云晓国称心。我们定会拼命保护公主到达云照国的。”
他说着看看激流的河面:“水这样急,根本无法潜过去。不知谢大人那边怎么样了。”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着急,纵使知道天纨身负异秉,寐宗纵使不推崇武力,也并非以武功著称,然而哪个弟子放出去不是以一敌百的高手,更何况这一辈中样样都是第一的天纨呢?
只是……纵使如此,天枢还是悬着一颗心,恨不得飞身过去帮忙。
但他不能,他眼下的任务,是保护好暮云臻,只有他在这里,天纨才没有后顾之忧。
天枢心里正乱着,只见天上降下一道闪电,直劈对岸某处,接着,那边传来惊恐之声,又一声霹雳,带起四处火光。
有人的呼号与惨叫,还有求饶祈祷之声,隔着河水传过来,煞是哈骇人。
“出了什么情况?”白忱走了过来,疑道。
“好像,好像是两道天火打在对方营地。”夏薇也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白忱也愣住了。
天枢脑海中乍起一个霹雳,这场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完全想不起来,惹得头疼起来。
而这边的云晓国暗杀队,也发现对岸主营地有异,拼杀得更加激烈起来。
云映国毕竟人少,又要分出一部分去保护商旅,渐渐显出不支。
突然,从天而降一颗带血头颅,瞠目呲舌,十分骇人,正是云晓国此行的主将。
那颗血淋淋的头颅砰地砸在场中,又咕噜噜滚到云晓国头目的脚下。
仿若巨冰落入沸水之中,双方目瞪口呆地看着,顿时停止了拼杀。
“你们的主将已被诛,若是不想和他一样下场,赶紧滚。”
天纨自人群中缓缓走出,他步态徐徐,好似闲庭散步一般轻松,一面擦手一面道。
“怎么可能?”那人惊道。
“报!主营地遭遇天火,已……已损伤大半,其他人都跑回去啦。”有士兵匆忙回报。
“你说什么?”那人一脸不信。
“真的,真的,都说是修罗降临,直取主帅头颅,咱们还是快撤吧。”那士兵战兢兢报道。
这头目深知那边派去的主帅武功十分了得,是某王子的得力大将。
此刻被人轻松取了性命,可见此人有多厉害。
他心思转的快,那主将与自己效忠的不是一位主子,自己没必要送了命去。
于是挥手下令道:“撤!”
天纨看着他们朝云晓国方向撤退,犹豫了下,没有派出护卫追击,只是让大家检点损伤,又派人去向暮云臻汇报。
不久,暮云臻被天枢与白忱送回营地,四下里伤员已安排到帐篷里救治,剩余的士兵在清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