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晖却微微笑了，他最喜欢华婉的，便是这份干净纯质的良善。仿佛雪山顶上最纯净的湖水，没有一丝杂质。不像他们，久在权力的漩涡中起起伏伏，苦苦挣扎，早就没有了什么真。

他听了华婉的话，心中生出那女子只是爱美“借”来夜游，也许之后就会归还。

就算不归还，也可以跟琳琅堂的小二打听那衣服是何时何地出现。

“梵天霓裳”神出鬼没，纵使一时拥有，也可能顷刻失去。但每次出现后，也都会有线索指向下一次出现的位置。

于是楚云晖交待暗卫，去琳琅堂打听衣服的情况。

“咱们的包袱还在琳琅堂呢。”彩蝶想起来：“要不明早我去跟小二打听打听？”

华婉点点头：“早些去，打听到了速来回我。”

次日一早，彩蝶便去了琳琅堂，店里伙计没什么印象，倒是一位打扫的婆子告诉她，那姑娘前一天来过，在门口站了一天，她上前问过，只说等人。估摸着今天可能还会再来。

彩蝶心思灵活，便先不取包袱，又当下安排暗卫回去禀告，自己在琳琅堂里等待。

不久，虽没等到天纨，却等来了华婉。

“小姐怎么来了？”彩蝶十分惊讶。

“王爷看重此事，我便想着，自己跟那姑娘商量把衣服给我。”华婉穿着遮去全身的长长的披风，头上戴着帏帽，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格外显眼。

彩蝶见状，便让小二找一个雅间，拿来些上等的衣饰给他们挑选。

其实挑选是假，有个地方让小姐休息才是真。

“少拿那些普通货色，我们小姐可是见过好东西的。”她随口说了句。

小二一听十分高兴，认为这是两位贵客，自然无事不应。

于是安排他们在近门的小间里，即能观察外面，又不至于抛头露面。之后奉上茶水点心，拿来店内最时新的布料、衣服款式、还有各色珠玉请她们赏玩挑选。

小二在一旁殷勤介绍，什么布料精良，是专供贵人所用。

什么衣服款式是京城那边流传而来，保管天云大陆他家最先拥有。

什么珠玉设计出自名家，有多少不外传的工艺等等。

然而华婉全无心思，紧紧盯着门外，生怕错过。

彩蝶一开始还跟他对答一二，做出挑选的样子，可并不能长久。

小二见这位轻纱下的小姐似未有心动之物，以为寻常之物入不了人家的眼。

想了想，便从库房中，取来一套点翠的首饰。

他用漆盒捧着过来，详细说明了这套首饰多么珍贵，素来都不会拿给客人看。

不想，华婉嫌他聒噪，她本就心焦，小二的喋喋不休令她更烦。便给了彩蝶一个眼色。

“我们再挑一挑，您先搁下。一会儿挑好了，我们唤您。”

彩蝶见出小二面色疲累之下有些不悦，毕竟是商家，自然以利益为本。

小二咕哝了几句出去了，彩蝶轻轻舒了口气，伺候着华婉等待。

小二中间以添茶的名义进来了两次，客人都未有表示看中什么，却也不走，明显是赖着这地儿。

他心里虽知不能得罪任何一位客人，可这屋里的两个姑娘又不买，也不走，店里客人越来越多，他便专心去招呼别人了。

彩蝶给华婉倒茶，发现水早凉了，而那些点心并不是华婉爱吃的，想要叫小二来换，对方眼睛一翻，根本没理会。

“真是过分。”彩蝶气得跺脚。

华婉却未在意，她一心只盼望早点见到那晚的姑娘。

“这些东西不用也无妨，你若是饿了渴了，去附近茶水点心铺子买些喜欢的就行。”

“小姐，我不渴也不饿，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样子。”

华婉没接话，只看向外面。

这日，正巧安阳大财主张家的如夫人来选，这位如夫人十分得宠，每次都出手阔绰，却也十分摆谱，一定要有个单间。

今日如夫人说明了，不去后面，就在这厅堂内找个地方。

原来张员外的正室在后面量身裁衣，如夫人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再受宠，也不能得罪有官家背景的正室，干脆不要见面的好。

厅堂内有四间雅室，其他三间皆有客人，还剩下华婉与彩蝶那间，小二眼珠一转，请如夫人稍作，便去了那边。

此时将近晌午，婉等得心焦，干脆遣彩蝶到外面街面上张望。

小二过来时，华婉独自在屋里，见他进来，只是颔首示意。

“这位小姐，不知挑选得如何？”

华婉根本就没看过他拿来了什么，此时才匆匆扫了一眼，微笑着摇摇头。

小二心底窜起一阵火，可还是忍着，皮笑肉不笑道：“那您看，这外面还有几位等着用这件挑选，若是没您瞧得上眼的，也是咱们店小，要不小姐到其他地方再看看？”

他说着，站在门口，做出送客的手势。

华婉一愣，她久被众人捧在手心，别人请她留都来不及，何时被人驱赶过。

但她极负修养，加上久在烟花之地自然很懂人情世故，只转念一想，便知应是自己坐在这里半天，却未买任何一样东西的缘故。

当下收拾起稍稍不悦的心情，又看了眼面前的东西，微微一笑，指着那一堆成品，对着小二道。

“这些，我都要了。”

小二一愣，疑心自己听岔了。

“您说……”

华婉点点头：“对，眼前这些，我都要了。”

“包括这套点翠？”小二吞了口吐沫。

华婉点头：“对。”

小二一惊，虽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但本着职业操守，还是提醒了一句。

“这位小姐，方才并未跟您说价钱，我去列个单子给您过目，您再决定如何？”

华婉的目光落在窗外，一个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她心中一惊，不想竟能在此遇见，当下对着小二摇摇头。

ps：碎碎念，与正文无关，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不喜请跳过哈。

昨天10.13，下午去了我职业生涯的第一站。2007-2011战斗过的地方。

为什么去呢，因为场地租约到期，所以那家店10.17就要落幕了。

总部邀请了所有曾经在那里奋斗过的小伙伴去参加谢幕仪式，见到了很多失散的朋友们，也特别感慨。

最青春的时光，人生最重要的时刻，都是在那里度过的。

要看着它关闭，说实话，非常非常不舍。

太多感触，一言难尽。

回首来时路，也许一切的开始，都是源于它给出的offer，我才会来深圳。

否则，人生轨迹会大不相同。

也可能留在家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安逸中消磨了意志。甚至可能不会持续文学之路。

10.17的晚上，我应该会站在它的门口，看着那logo最后一次亮起（2010年品牌升级改造，换了新的名字），就好像，当年看着它第一次点亮一样。

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