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莫名的尴尬从大殿之中透露出来。
赵夙玉身着素服,手捧皇后之牌位进了大殿,腰间还佩了剑,表情哀伤,她一步步的走近丹陛,她越是走近,宣帝的表情就越是愕然,百官们也都有点裂了嘴角,而许贵妃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几乎都有些挂不住。
宫殿之中似乎只能听到太子的脚步声了。
她走上丹陛,看着许贵妃。
许贵妃脸色发白,一脸无辜,似哭欲哭的看着她。
“劳贵妃让位,让母后牌位立于凤座,”太子语气淡淡的道。
百官大骇,许贵妃不甘不愿,看着宣帝,此时的宣帝看着皇后的牌位,一双混浊的眼神已然呆滞了,手也在微微的颤抖。
谁人不知宣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如今……许贵妃看着自己好好的封妃宴竟成了这般模样,一时间大恨,却是退了下来,强笑着干干的道:“是臣妾谮越了!”
太子一身素服,将先皇后的牌位立于凤座之上,然后跪了下来,郑郑重重的行了三个跪拜之礼,她抬起眼看着宣帝道:“父皇,昨日母后忌辰,父皇可还记得?!后宫向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儿臣心酸,父皇连母后的忌辰都忘记了,只怕连儿臣病的快死了,也都不在乎吧?!”
许贵妃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太子,太子……竟用这样的狠招来打她的脸,用这样的方式,给她难堪,而她竟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因为她搬出了先皇后的牌位,她是贵妃,不是后位,她要敬重国母,不敢说,不能说……
而阶下之臣,更是连提都不能提,一提,一个大不敬国母的罪就能让太子坐实到他们身上。
阶下的许太傅有点吃惊,似乎是不认识太子了似的,他与儿子许广志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许贵妃的脸色青青白白,极度难看。从凤座上被一个牌位赶下来,这样的丑事,她能够……被人嘲笑无数回。
她意难平,可是却什么也不敢说,因为她的对手是储君。若无完全把握,谁也不敢轻易妄动,敢对储君下手。
宣帝立即就红了眼睛,手微抖着手捧上了牌位,眼泪开始大把大把的掉了下来,“……梓童,梓童,朕对不起你啊,朕无用啊……”
眼泪哗哗直下,他本就是一个昏君,毫无明君威严,所以哭的完全没有负担。
许贵妃脸都快要裂了,而底下的臣子们也是措不及防,一脸蒙。
许太傅却不动声色,静静的盯着太子,他对昏君一点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太子的转变,叫他万分吃惊,仿佛有什么失控了,他探究的看向了太子。
太子似乎十分伤心,也仿佛没感受到后面的视线似的,看着宣帝道:“父皇,你封了贵妃,还记得母后吗,贵妃有孕,父皇还记得儿臣吗?!”
“我儿,我儿啊……”宣帝一把搂住她,大哭起来,吼道:“……你母后可怜啊,未曾享过当皇后的福,生下你就抛下我们父子去了啊,好狠的心呐,好狠的心呐,这是挖了朕的心呐,我儿,我儿啊……你母后去时,才十九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