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公公回了殿内,赵夙玉此时已经坐于榻上,把玩着那把寒凛逼人的剑,此剑沾上了不少血气,因而很是寒气逼人,他吃了一惊,上前小气翼翼的道:“殿下,小心剑气!”
赵夙玉神气不变,道:“走了?!”
“走了,”沐公公觑她一眼,道:“殿下可是有点防范许公子,与许家离了心了?!”
赵夙玉微微眯了眸,道:“孤知道你一直不喜欢他,为何?!”
沐公公大着胆子道:“许公子他,他的眼神令奴才不舒服,说不清的东西,可是他看着殿下时,有一点……”
前世,她是有多呆,身边的人都看出不对来,偏偏她自己是个傻子。
许广志很会装的,并且对她这个太子,心怀不轨。在此时还不知她是女子的情景下,竟然,对一国储君有非份之想。他找死!
赵夙玉哧笑一声,意味不明的睡下了。
沐公公略有点忐忑,见太子并未罚自己,偷偷吐了口气,这才给太子盖上了薄被,退出去了。
太子殿下悟了就好,他是个低贱的宫奴,也正因为是宫奴,位处卑下,有时候看的东西就多很多。殿下一直高高在上,只怕是并不知许广志的心思,他老早就想提醒了,只是见太子与许广志亲如兄弟,一直没敢说而已。
如今想来,只怕许家的野心不小。
赵夙玉枕下放着天子剑,一觉睡下去,脑子里却全是那场火海的情景,睡的十分不踏实,所以第二天醒来时,眼睛下面难免就有些黯然之色。
她正闭目沉思之时,沐公公匆匆进来了,道:“殿下,许太傅来了……”
赵夙玉眸微厉,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气扑面而来。
沐公公这才真切的感觉到太子变了很多。
她淡淡的讽笑了,道:“来的可真急不可耐,给孤更衣洗漱!”
“是。”沐公公应了一声,忙亲自为她更衣,她的事,一向都不假于他人手的。自小以来都是沐公公亲自服侍,他的嘴犹如蚌壳一样紧,若不然,这东宫也不可能瞒得住这样天大的秘密。
赵夙玉出了后殿,眼中竟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她忙上前,道:“太傅?!”
“参见太子殿下,”许太傅的声音中气十足,只是却面有愧色,道:“老臣无颜见太子殿下了……”
“许贵妃的事与太傅无关,太傅无需自责!”赵夙玉一派温文,仿佛昨天的那些戾气都是错觉。
许太傅觉得有点看不懂赵夙玉了,依言起了身,叹道:“殿下可是身上不舒坦,心中不自在,皇后娘娘忌日,太子殿下难免触景生情……贵妃的事,臣也万万没有料到,老臣实在有愧于太子殿下……”
赵夙玉一叹,虽然他极力掩饰了他探究的目光,可是重生回来的赵夙玉的感觉是十分敏锐的,如今不过是极力的相互拼着演技,她红了眼眶,道:“……母后一生下孤就抛下孤走了,是孤命不好,这才克着了母后……这几日梦到母后,心中着实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