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志心中跟浸了一寒潭似的,他虽生贵妃的气,也有利用居多,可是,那到底是他们许家人,他的妹妹……
如果有一天,父亲会不会毫不犹豫的连他也牺牲掉呢?!
他仿佛透不过气来似的,出了书房,想到父亲那张不动声色的脸,满心的压抑和痛苦。
执念,贪欲,在心中渐渐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渴望而贪求的网,将他网在其中,半分逃脱不得。
京中小院,留王孙轻笑不已,眼底很亮,道:“太子果然很聪明,只怕过不了多久,钦天监司的位置就要给我让出来了……”
留王孙见公孙博衍转着眼珠不说话,便笑问道:“若你他日入朝为官,可有什么心愿?!”
“当然是光宗耀祖,将以前看不起的人死死的踩在脚下,叫他们以往那样小瞧我,我这个人心眼不大,很小气的……”公孙博衍笑着道:“不过,说这些为时尚早了,太子都不知我是谁。”
“殿下只怕还需要很多时间才能来了,届时再自荐也一样,现在只怕忙在宫中应付这件事呢……”留王孙笑着道。
“也对,”公孙博衍笑着道:“太子反应极快,不然若是被贵妃定下罪,抢了先,弄的京中议论纷纷,这种不祥名声一落下来,准没好事,现在京城全被高祖皇帝之梦给震住了。有意思,这反应真是快狠准。都是梦,就看,谁的血脉正,谁的靠山大了。太子背靠太庙,梦有高祖,谁还敢说太子不祥?!”
“不可为时过早,此事定还会有覆,”公孙博衍笑着道:“鬼神之事,看看热闹也罢了,莫要参与太多。”
公孙博衍笑问道:“留王孙,你呢,以前可曾被人欺负过?!”
苟日新道:“先生总是被欺负,以前他……”
留王孙瞪他一眼,苟日新才不说了。
“先生还有这样的过往,我还以为你一直很牛呢,既是如此,总不能一直躲着。先生难道不想出人头地将那些人踩在脚底下吗?!”公孙博衍道。
“不。若此,与他们何异?!”
“先生果真豁达……”公孙博衍道。
“不是豁达,”留王孙定了定,道:“我活到这个年纪,早已经不再拘泥于过往的那一点不开心之事了,如今我将要入朝为官,而那些嘲笑过的曾在路上的人,在哪儿呢?!道不同不相为谋,既已连路都不同道,又何必在意过往种种,大丈夫,不可拘泥于以往不顺啊,眼界会变窄的。”
“我做不到先生这般豁达。”公孙博衍敛了眼,脸上虽然在笑着,可是眼皮里一点温度也没有,道:“那些人,我一定会让他们好看的……”
“我本就是个小气的人,从不自诩为君子,我就是个小人,但却是堂堂正正的小人。”公孙博衍道:“得我心者,我心宽容,失我心者,我必刻薄,有恩记恩,有仇……报仇!”
苟日新见他这样,怔了怔,道:“是什么血海深仇,让你如此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