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被触动心事般的声音放柔了下来，道：“当初爱妃也是如此，朕依旧记得爱妃递的酒特别的香。如今，还依依似在眼前啊……”

“原来陛下还记得。”许贵妃道。

“自然记得，怎么会忘呢……”宣帝叹道：“今日爱妃真美，如同当初一样。”

“那陛下可还怪臣妾，臣妾还以为陛下不愿意理臣妾了，以为陛下生臣妾的气了……”许贵妃泪眼朦胧，将将哭不哭的表情用到极致。

宣帝道：“贵妃现在已有身孕，朕也将你晋了妃位，待孩儿诞下，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会是朕最最疼爱的孩儿，爱妃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许贵妃眸中闪过戾气，却是稍纵即逝，只道：“陛下心中最疼爱的还是太子殿下……”

“太子是不同的，太子是要承担国之柱石的，朕对他其实很严厉，可是这个孩子不同，他生下后，朕会给他独一无二的宠爱，”宣帝道：“以后莫要与太子过不去了，太子是储君，纵你是贵妃，也不可能撼动他分毫，就连朕，想要动太子，也得三思而后行，还要问一问朝臣，问一问天下百姓，可不可行？！储君，也是君呐……”

许贵妃听着这语重心长的话，疑似敲打，心中已是震动了，泪眼朦胧的跪了下来，道：“陛下可是疑心臣妾对太子有什么妄念？！陛下是否以为臣妾是想诬陷太子，天有恶龙，一龙捆臣妾之腹，这种话，难道陛下以为，是臣妾编造的吗？！臣妾真的梦到过，真的梦到过的，陛下说什么疼爱不疼爱的话，都不一定是有用的，只怕臣妾这孩儿，能不能顺利诞下，都不好说……臣妾心中实是惶恐加害怕啊……生怕有什么闪失，一尸两命。”

宣帝脸微微沉了一些下来，没有笑容了，只是稍许平淡的道：“太子连素衣于太庙请罪的事都做了出来，直呼玄孙有罪于高祖皇帝陛下，高祖皇帝庇护着他，你还想意指他装神弄鬼吗？！贵妃，若你执意指太子不祥，你可知有什么后果？！储君是君，东宫之印发出的令，高祖皇帝所托之梦，天子之剑也在太子手上，国有妖孽这话只有他可说，不能你说他，只有他用天子剑斩杀妖孽，而妖孽也只能是你，是后宫的每一个人，但绝不会是东宫太子！爱妃，若太子请出高祖皇帝天子剑欲杀你，朕也保不了你！”

许贵妃一听这话就是浑身一凛，竟是微微颤了起来。是谁说宣帝真的昏馈？！听听他现在说的话，虽然依旧不算恶劣的语气，可是这态度，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真心。

宣帝语气放柔下来，道：“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准再旧事重提，以免伤了感情，让宫闱失和，若传出宫去，倒叫平民百姓笑话天家。”

许贵妃依旧抹着泪水，柔柔弱弱的样子。

宣帝不禁低下腰，将她扶了起来，声音柔软道：“你有身孕，不必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