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皱了眉,道:“太子成年,必要理政,七侯只怕也感觉到威胁了,这七小国,必须是要拔除的。若要拔除,必要分化,一一击之,可是前提是,必须朝廷一心,所以,事情又回到原点上来了……”
“没错,似乎是个怪圈的无解的一团线头,”傅侯道。
正说着,人已经到了东宫,太子早就先回来了,一直在殿前等候,二人忙上前行礼道:“太子殿下怎么在外面等着臣等,这可不妥……”
“早一步回来,计算着外祖的步伐,想必稍等也就到了,所以就略等了一等。”太子道:“快进来吧,留先生和季大人也已到了。”
太子过来扶傅侯。傅侯道:“太子。”
“在孤的东宫,傅侯只当是我的外祖,是家人罢了,不必拘君臣之礼。”太子道。
傅侯心中一暖,道:“多年未在太子身边,没想到殿下,如此出色知礼,又仁爱慈明。”
傅正心中也十分欣慰,嘴角上的笑咧的很开。
“这一位便是留先生吧?刚在朝上倒不好单独打招呼的,此番老夫见礼了……”傅侯道。
“不敢当,该是臣见过傅侯才是,当年傅侯功绩,民间百姓永流传,并不会忘。”留王孙道:“令人敬钦。”
“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拘礼了,”太子笑着道,“季礼,听闻你一直想见孤?!”
“正是,上一次的事,臣还没有当面向太子殿下道谢,”季礼郑重的一拜道:“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赏识之恩。”
“不必如此,孤只是给了你一个平台,能走多远,全看你自己……”太子道:“孤需要一个能说话,敢说话,敢抨击时弊之人,但是在朝上行事,一定要谨慎小心,朝上不及宫外,一旦说错做错,便会踏入别人的言语陷阱。”
“是,多谢太子殿下提点。”季礼道:“臣一定谨记于心。”
“你一定要谨记,你所言所行,虽是为孤,可是却更为黎民百姓,愿你以后位高权重时,依旧不忘初心。”太子道。
季礼道:“是。”
“此子言谈颇为辛辣,辅佐太子,他日可为太宗皇帝之魏征啊,”傅侯道。
太子笑了笑,道:“不敢与太宗皇帝相提并论,外祖过赞了。不过季礼的确有成为魏征的潜质。不过魏征虽多谏言,却也能知进退,还望你多谨记于心。”
“是。”季礼自然也明白,在朝上行事说话,绝不能像民间一样,他自然知道绝不能给太子惹祸,有些话也是需要时机,说出来,才能得到该有的效应的。
留王孙拂了拂胡须,道:“太子,公孙博衍,殿下打算怎么安顿他?!”
“他目前尚未露面,太傅并不知他,且让他去科举考试,若能金榜题名,自然能进朝中为官,”太子道:“季礼是破格录用,可是若再来一个,只怕群臣不会善罢干休。此事便搅在这一处,无法再解开了。”
“的确如此。”留王孙道:“如此也好,以公孙博衍的学识,他迟早能进朝堂,只是现在,少了一些运气罢了……”
“且安顿好他,让他安心备考要紧……”太子对傅正道:“舅舅。”
“臣在,”傅正忙道。
“舅舅去了兵部,只怕暂时孤掌难鸣,还请多支撑一二,”太子道,“孤打算将穆骏琛调进兵部任职,帮帮舅舅。还请舅舅多多提点他,他武艺高强,也读了些兵书,可是经验之上,无人提点,我怕他会纸上谈兵,无法进步。”
“是,如此却是再好不过,有他在臣身边帮衬一二,也能对付这些兵部的老家伙,迟早得将能抢的抢到手中,”傅正道。
“如此甚好。”太子道:“此只是第一步,也不必太操之过急。急则生变。”
“没错……”留王孙老神神在在的,笑着道:“现下,是太子应当先大婚,其它事宜,自然慢慢布置,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太子微笑,众人都笑了起来。
“请……”太子将茶举了起来,道:“以后多劳诸位助孤成事。”
“应该的,”众人皆举了杯,此时难免心中涌起豪气,道:“万死不辞,追随殿下!”
几人放下茶杯,留王孙道:“殿下,穆王爷久留必成大患。若有可能,尽早除之,纵虎仁怀,终为祸患。”
前世,穆王爷去了金陵,也是背叛了朝廷的。
太子岂能不知,现在又有穆世子的事,穆王爷定恨自己入骨。
“孤也正有此意,”太子道:“穆王在京虽然看似万事不管,实则因为功高,威名赫赫,又与七侯有旧,朝中旧臣都与他有扯不断的联系,倘若他有反心,他将是最麻烦的一个,必然用自己作为枢钮,将所有的人都联络起来,到时候内结太傅,外连七侯,自己作为内应,京城必危!”
傅侯道:“而且他与军中联系很深,他还有很多的旧部在军营之中。”
傅正道:“穆王爷这个人城府极深,不得不防啊……”
“以他恨孤的内心,只怕此时已经写了信给与七侯了……”太子道:“只是,穆王府刚出了事,若要杀,却杀之无名。”
季礼道:“不是有穆骏琛吗!?作为家事处理,再恰当不过……”
太子摇了摇头,道:“他若真这么做了,如何面对世人?况且,他终是孤的人,所有人也并不会认为此事与孤没有关连。”
留王孙道:“也许,也不是不可,只是需要一个时机,而时机,却是能够创造的……”
太子一怔,道:“先生有何高见?!”
留王孙笑着道:“太子以为穆骏琛是殿下利器,既是利器,岂能没有良兵?!只需要一个时机,穆王爷死了,而穆骏琛便名正言顺的成为新王,理所应当的收搅穆王的旧部,如此,他可就为殿下在兵部打开局面了,再加上傅大人之力,兵部定能收归于殿下囊中。”
傅正眼睛一亮,道:“对,没错啊,此举,好像也无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