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许太傅眼前发晕,宣帝,好一个宣帝。
他忍了那么多年,只怕一定有后手。这样说来,太子出京,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太子离开队伍,往哪儿去了?!会有什么后手?!
许太傅完全不知情……
他恼道:“快去查,追踪太子的下落,务必尽快找到。“
只要一想到有什么东西失控了,许太傅便要晕过去。
宫里,宣帝笑道:“幸而太子不在京中,避开了这破事,若不然,那些朝臣无所推脱,便一定要往太子身上推,好好的太子又被诬陷,可不就是现成的祸事。“
李恩公道:“许茂行可是很聪明的,只怕太子那边的动静,瞒不了太久……“
“哼,到时候大局已定,他还能做什么?“宣帝倒是自信,笑嘻嘻的道:”现在的他已经污言缠身,他不是一向自诩洁身自爱吗,这一次他是主考官,怎么摆脱也摆脱不了一个监察不力的名声,“
“季礼在朝上参了他一本,可把他气的够呛,“李恩公笑道:”老奴看有很多人力乐见其成,甚至于巴不得看到他出丑,这京中的事啊,倒有趣了……“
宣帝轻笑,道:“静观其变。“
这一次许茂行想要从污水中上岸,又哪里能这么容易?!
以季礼为首,天天要求彻查科举之案,还学子们一个公平公正,而也因为他直言,很多学子也都站到了他身后,甚至有些不逊之言,已经开始公然质疑上了许太傅。
许太傅焦头烂额,不光太子那里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让他不安,朝上更是有御史参他,连那些学子也跟着起哄,弄的他最近上火,口舌生疮,十分自苦。
他无奈之下,真的一病下去,在府上养着了,然而这一次,却总有人说他在装病。
他只好上了一封自罪折子,言及虽不知真相,但因为前段时间生病的缘故,以致此事,确实有监察不力之嫌,然后请罪,姿态放的低低的。
“看看这老贼,多会说话?!“宣帝将折子递与李恩公道:”将所有的罪过都恨不得揽到身上去了。“
李恩公便笑,道:“且不应他,看看朝臣们怎么想吧。“
宣帝道:“他苦心经营的形象,如今可是蒙了灰。倒也有意思……”
“他府上最近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不太平,有几个人往七侯封地去了,怕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李恩公道。
宣帝道:“七侯没有名目,不敢突然举兵前来,这一点上,他们不会轻意的被许茂行所利用。这老家伙,不安好心呐……”
李恩公笑道:“因为作弊案,已经查到他手底下的心腹身上去了,卖出答案,借机敛财,科考整个的威严毁于一旦,如今这公正性,已经大打折扣。危及他的威信。他如今不光被士子们质疑,更是被他的追随者们所质疑……”
“这官场成了他的一言堂,看看这些年来官员的质量,有心的人自然一眼便知,如今天下士人总算能正视这个问题了,将事情集中于此,也是好事……”宣帝笑道。
“这官场上下,总得扒下皮来让天下人瞧瞧里面烂成了什么样子,他们看到了,自然能看出所谓的忠臣,到底是忠是奸。”李恩公道:“他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逃不脱。”
“若是还有那看不清的,不清醒的,你说,是不是也是傻了,活该无运做官?”宣帝笑嘻嘻的道:“此举,虽危及朝廷的根基,可是,只有下狠心将烂掉的地方狠狠的挖掉,才能真正的治好病,这朝堂之上病的不轻呢,而这,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这些年,许太傅所做的可不只是这么点事。
还有的多呢。
“赵君侯最近有什么动静?!”宣帝道。
“并没有什么动静,很安份,”李恩公道:“只怕一直在盯着太子,暗地里也与七侯勾勾搭搭的。”
“都有一颗不安份的心呐,”宣帝笑了笑,道:“别让那些学子们闹的太大,这件事呢,谁失职,谁掏钱出来,再安排一次真正公平的科考才能服众。”
李恩公笑道:“这一次许太傅要弃卒保帅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做,只怕他心腹之人都会怀疑他,不再信任他……”
“而那些参与卖答案的官员,只怕再抄个家,又能抄出天价来,”李恩公失笑道。
“抄,查了实证,给朕狠狠的抄家,朕要狠狠的打打他们的气焰,再发笔财。”宣帝道:“抄家可真是门发大财的活。”
李恩公听了轻笑,道:“此事,不若交与季大人办最好。他虽年轻,不过胜在有意气,又有头脑,应能办的妥当,毕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也好,也练练他的胆气和能力,这种事,有点意气倒是好事,就怕没人敢出头。”宣帝笑道。
季礼领了命,将那些买了答案的人一抓,一审,就什么都出来了。
接头人,从哪儿弄出来的答案,基本上就已经剑指一些官员。
季礼带了皇命,才不管什么是不是同朝而站的同僚呢,照抓不误,可不就是一个个的全都进去了。
其实此事,许太傅是真没干过,那些官员也没有供出他,然而这脏水,却是怎么也甩不脱的。
许太傅虽未纵过他们这么做,但是却是收过好处的,却是不知道他们如此猖狂,而不知用脑子,一份答案卖给多个人。
许太傅只能舍弃这些人,名声有损,名气也大伤……
也弄的底下的心腹略有不安和怨言,想到许太傅行事,一向都不怎么顾及底下人,一向都是只紧盯着目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想一想,未免令人齿冷……
许太傅只好真的病在府上了。
李恩公带着人去抄了那些官员人的家,搜出不少银子来公示,然后全部用于安抚科考士子所用,这一次再举行一起科考,前次作废,这一次,交由季礼副管,宣帝亲自做主考官。
默契的都没人敢再提让许太傅再次主考自证清白……
好似没什么人再敢信任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