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的彭翾飞毛骨悚然,道:“瘟疫?!”
“对啊,最近官府也有发一些简易的药材,叫我们吃完了饭,就用煮了在家里喝了,预防着,有备无患,就怕这水一漫上来,就将一些有病的老鼠之类的病带了上来,哎,现在真是愁人的慌,不过公孙大人有在准备药材洒药,想来今年定是好多了了的……”
“不知老人家所说的公孙大人到底是?!”彭翾飞道。
老汉道:“京官,大官,他好像也是江南人,是江南书院的学生呢,真是好人呐……”
老汉又继续往前走着排队去了。
“公孙?!”彭翾飞道:“不会是我们想的那个公孙吧?!”
“除了那个公孙博衍还能有谁,凤栖先生身边就有一个白面书生,就姓公孙,应该就是他……”董峻茂道。
“这就奇了,他是怎么来到江南的,该不是一直在车队之中吧?!”彭翾飞道。
“咱们一直就没见着太子的面,那马车里一直呆着谁,都不好说呐……”董峻茂道:“关键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将这里打理的极好,凤栖先生的确会识人,怪不得一直带在身边,宁愿他错过科考也要他来这里……”
彭翾飞道:“凤栖先生就算做了官也一直很神秘,与官场中人少有来往,朝廷之中想与他结交的人,也有很多,或有打探的更多,可是他一直安心呆在钦天监司,没想到他却暗中做了这么多事……听闻当初他就是因为太子才出山的,看来是真的了……他为太子,真的筹谋良多。”
“背后出力,却不求显名,做了官,也是隐士的品格。”董峻茂喃喃道。
二人在街上走了一圈,没见着什么不好的景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心里是何等的滋味。
回了驿站,百无聊赖,道:“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我们了……”
事到如今,只怕太子现在不信任他们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以后会不会用他们,都不好说。
什么鲜衣怒马,什么打花游街的痴妄,以后……还真的有机会能实现吗?!
所有的一切,都出于他们的意料和能应对的范围了。
心情不好,便找了家书店旁的酒馆饮酒,正闷闷不乐,却听到旁边也有几个书生在发愁,道:“那公孙倒有此等机遇,我们当年待他并不好,还羞辱冤枉过他,现在他来江南任职管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借机报复……”
另一个书生道:“应不至于吧,不看咱们同窗情谊,也得看看恩师……”
“恩师?”那个书生道:“当年恩师一力决断,也没有真正的帮着他,甚至……他又怎么可能还惦记什么师生之情,况且,听闻他在京中另有了恩师。”
众人一筹莫展,有一人直言道:“说句良心话,他与咱们不同,是宁折不弯之人,他现在忙都忙不过来,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报复不报复的?!”
“照你这样说,他是君子之品,我们是小人了?他不会跟我们一般见识,所以根本不计较?那我们算什么?臭虫?!”那书生不是滋味的道。
“那你想怎样?当年我们不是没有一个人帮过他一把吗?!在他那么狼狈的状况之下……”书生道。
众人一时无语,良久道:“哪里能料到这小子会有这等的际遇,如今,我竟不知道他是应当找我们算一算当年的账好,还是他无视我们好……”
算账,他们算不起。
不找他们,无视他们,他们的自尊心又觉得受不了,他是君子之风,那他们又成什么了。
当年年少,意气用事,加上那小子性格倔强,宁折不弯。喜好之下,他们的确做出过很多不理智的事,也说出过很多伤害人的话……
董峻茂看他们闷闷的喝了好一会闷酒,好半晌,才看着他们摇摇晃晃的走了。
“去查一查公孙博衍的事,”董峻茂对身边的侍卫道。
侍卫应了。
“你想做什么?!”彭翾飞道。
董峻茂却没有说话。
彭翾飞有点不安,道:“这个公孙博衍能力真的很出众,这么大的江南,这么大的事,他一来,只用了十来天,就到此种程度,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一个人。对了……”
他顿了顿,道:“你可知京中局势如何?!”
“信还未来呢,”董峻茂道:“就怕局势变的太快,消息来不及传递,父亲也顾不上写信……”
得变得有多快,才能有这样的顾虑啊?!
天已经晴了,雨水慢慢的退了,江南正在渐渐的好起来……
然而,最近兵马一直在附近按图索骥,好像在找着什么人,这么大的一批人的动静,也着实让江南的这些官员战战兢兢的……
“怎么办啊,抚巡大人,你可不管我们啊,只怕那公孙博衍一空出手来,便要查咱们的账了,到时候,可如何是好,他手中有天子的帝王令,又有太子的首肯,加上这些兵马,咱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可不是一查一个准?!”众官员火急火燎的。
那江浙巡抚道:“我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啊,写了信去了京中,可是石沉大海,最近京中事务多,只怕一时间折子和信还被压着,没递到太傅手里呢……”
“远水解不了近渴,万一太子真要拿咱们开刀,这……”一个官员吓的脸色已经白了,道:“倘若太傅护不了咱们,可如何是好?!万一真审起来,一串串的,只怕得全给招了,瞒不住……他手上那许多兵,一个个长的骇人的不轻,一定都是杀过人的,那股眼神,叫人战战兢兢的害怕……”
“抚台大人呐……”众官员已经被想象力给吓的跪下了,哀求道:“求您想想办法,万一,真有万一,咱们就全完了……”
巡抚也是一脸焦急加无奈,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底下的官员们一阵阵的哭诉,走了以后,巡抚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愁,外面进来了一个人,巡抚忙迎了上来,道:“先生?先怎么来了?是奉太傅之命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