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她是个女子,又曾是后妃,不敢久留,忙忙的出来了,二人松了一口气,各自归家。
璆鸣看着囚犯,微微笑了,太子果然没有胡乱许诺,答应过的事,都做到了。
许广志醒来看到璆鸣,便是一怔。
“这是……东宫?!”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许广志微微一怔。
“是啊,”璆鸣笑道:“殿下重诺,将你送回来了,亲自送到了我手上,我有很多账想要与你算一算。”
许广志面目狰狞,“董峻茂和彭翾飞他们二人吗?!好大的胆子,进了京也不送我回许府?!”
“许府?!”璆鸣轻轻一笑,道:“你以为现在的许府还是当初的许府吗?!陛下人在城外,而这京城成了一座空城,那许茂行早已经瓮中鳖了……”
“你什么意思?!”许广志道。
“陛下有多狠,你知道吗?!”璆鸣道:“整个京城都被他控制住了,更遑论是许府,他是能将全宗室赴之一炬的狠心之人,你觉得他会怎么对待京城之中这些任人宰割的人?!”
许广志如今犹如当头棒喝,傻傻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挂着笑,眼中却藏着怨毒与恨意的眼睛,犹如毒蛇。
“陛下手上有七侯,”璆鸣笑道:“而京城,他可以要,也可以弃。总之,现在的许茂行怕是顾不上你这个儿子……所有的人,都盯着七侯联军,顾不上你呢,许广志,殿下将你交由我,却不是交由陛下,你猜是为什么?”
璆鸣伸出长长的指尖,划着他的脸,道:“我一定会好好的审问你,不辜负殿下对我的信任……”
许广志打了个突,不知道为什么浑身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璆鸣是真的狠人,她猜到殿下是想将她往哪方面培养的了。
她做过后妃,曾是许贵妃的人,总而言之,真的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她只能做阴暗面为殿下效忠的人。
而酷吏,正是最适合她的位置。
而送回许广志,正是对她的赏赐,她当然不会辜负太子的信任。
阴暗面的见不得光的人,自然有见不得光的手段,让不想开口的人开口……
璆鸣当下就将他关到了水牢之中。
许广志当夜就传来了阵阵的惨叫。这些,他都从未想过的酷刑,竟然能被用在自己身上。
这个女人,这个璆鸣恨自己……
他完了。进来了,怕是再也出不去。这个女人恨不得将他咬碎了吞下去的狠毒。
董峻茂回到家,董父见着了他,父子二人坐在书房,默默不语。
良久,董峻茂打破沉默,道:“父亲,信哪一方会赢?!”
“七侯兵力雄厚,京城恐难与为敌,”董父道:“可是陛下手上有七侯,此事难说。但不管如何,京中怕是不能幸免于难了……你去江南的这段时间,京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很多的事情,为父也难以判断了,说真的,陛下到底还有多少暗藏的机关,我都不知。”
董峻茂道:“太子他真的会是女子吗?!”
董父道:“不好说,可能是赵君侯故意这样说的,混淆视听,但是这种事,也有可能真是宣帝能做得出来的事。”
想到宣帝的性子,董峻茂沉默了,道:“儿子已经向太子投诚。”
董父点点头,道:“事情真的扑朔迷离,这件事会如何发展,已经与京中诸人无关了。这是陛下与七侯的博弈。”
见董峻茂一副茫然的样子,董父的心情又何尝不复杂,道:“你们去了江南以后,陛下真的……诛穆王,灭宗室,做了很多激烈的事情,现在想来,怕是想要避开太子的……”
“只是七侯,对七侯妄动,就怕步子扯的太大,问题会有很大,”董峻茂道。
董父沉吟不语,半晌道:“穆骏琛带了九万兵马出京去了,而京中,有傅侯父子把持,几乎弄的滴水不露,更何况还有那凤栖先生出谋划策,京中看似有危险,其实并不一定,陛下把持着七侯在京外,他随时可以抛弃京城。”
董峻茂心惊肉跳,道:“父亲,你是说,陛下是故意让太子避开京城,去江南的……”
“谁说不是呢,陛下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董父道:“毕竟是陛下,权争天下,所看到的自然也是天下。后面陛下会做什么,为父真的猜不出来……”
“太傅呢?!”董峻茂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许太傅已成弃子,”董父神色复杂的喃喃道:“为父曾经以为,许太傅权倾朝野,现在才知自己当初无知。在君权与地方势力的军权面前,所谓的权倾朝野,不堪一击……”
“没有兵,都是没有用的啊……”叹息一声。
宣帝在城外也已经得到了太子的来信。
他打开看了一下,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赵夙玉怕他早晚知道太子妃不见的消息,所以编了两件事,第一,许广志对自己行为不诡,一直跟踪着自己,所以将他押送回了京城,第二,太子妃找到意中人,与自己大吵一架,跟着人私奔了。
宣帝眉头紧锁,道:“玉锵跑了?!”
李恩公也吃了一惊,接过信来看,喃喃道:“太子妃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玉锵从小就乖巧,哪里来的野男人,竟然敢诱拐玉锵,朕要将他抓回来,切碎了喂狗!”宣帝心底压抑着怒气,显然已是信了三分,毕竟乍一看这封信,就先有了七分的怒气。
李恩公便不言语。
宣帝沉浸在气怒之中,倒是一时没注意他的表情。
李恩公觉得太子妃的事还是不要让宣帝知道真相的好。
宣帝道:“怪不得太子滞留在江南不回,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玉锵从小并不是这样轻狂的人,”宣帝冷静了冷静,道:“难道是个小白脸,她喜欢的不得了?还是那小白脸对她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术法不成?!真是烦死朕了……”
“陛下,太子妃那边有太子殿下呢,”李恩公道:“陛下莫要太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