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阁楼前，方臻想到个问题，阿凡达因为某个不能说的禁制上不了二楼，那他能上阁楼吗？

阿凡达没什么把握，只说可以试试。

事实证明，二楼的禁制覆盖范围包括从二楼往上的楼梯，方臻的前爪刚踏上二楼转角，就听到阿凡达发出一声闷哼。方臻回头，一道淡淡的黑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阿凡达，你没事吧？”方臻赶紧追下去。

“唔，没事，我闪得快。”黑影动了动，渐渐隐于空气，阿凡达的声音有些失望，“看来不行，你跟你妹妹去找东西吧，我自己在楼下待着。”

方臻迟疑了一下，总觉得刚才那团黑影的身形看起来有点奇怪，可还没来得及深思，接触到妹妹投来的疑问的眼神，就把自己那点疑惑暂时压了下去。

方臻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搞明白这件事的。

方臻熟门熟路地上到阁楼，看到地板上还留有沈琰上次踏足时留下的足印。沈琰出国快一星期了，除了刚抵达那天的视频通话，方臻都好多天没见到男神，此时看到男神留下的足印，思念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男神，快回来了吧……

方臻轻轻抬起前爪，按在又积了薄薄一层灰尘的足印上，好一会儿才抬起来，足印中间便多了一朵梅花印。

方臻忍不住傻傻笑出声。

就是他的笑声在空旷昏暗的阁楼里显得有些诡异，方臻被自己的笑声吓了一跳，赶紧闭嘴收声。

方臻提醒自己别犯花痴，赶快集中精神找东西。

阁楼里的东西杂而不乱，虽然都蒙了灰，但看得出这些东西被归置到阁楼里时是被好好整理安放的。

方臻跳过几口大箱子，先看摆在木架上的。大多是以前家里的摆件，其中竟有方爸爸珍爱的汝窑瓷瓶，白瓷蒙尘却依旧婉约动人，就像美人披上一层轻纱，只露出窈窕的曲线。方臻不由得想，照理这些古董瓷器应该在申请破产时作为财产被清算了，没想到顾泽涛还把这些古董连房子一并买下，这份情谊不可谓不重。那当年爸爸跟顾泽涛的关系应该相当好，他不该对顾boss毫无印象的啊。

方臻摇摇头，没有头绪，只好继续翻翻找找。

“哥，找到没？”就在方臻埋头找线索的时候，在楼下晃了好一会儿的方晴按照既定剧本上来找狗。

方臻被突然冒头的妹妹吓得脚下一滑，庞大的身躯撞到木架子上，就听到“咯得”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骨碌碌地从木架顶上滚了下来。

“哥小心！”方晴都没看清是什么，眼看要砸到哥哥方臻的脑袋，下意识伸手一接。东西甫一入手就觉得轻而沁凉，定睛一看，居然是个沙漏。

方臻躲过狗头被砸的厄运也凑过去看：“这个沙漏是用什么做的沙，怎么感觉还会发光？”

这个沙漏外形与普通沙漏无异，只是里面的沙子明明是非常恶俗的彩色沙，但五颜六色的混在一起却意外地让人觉得非常和谐，若是仔细看，会觉得这些沙子是用各色宝石磨成的粉末，只因这些沙子在光线昏暗处依旧璀璨，使得整个沙漏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说不定只是加了荧光粉。”方晴随手把沙漏倒置过来，看沙子一点点从沙漏中间的细孔落下。“感觉挺符合哥哥你的直男审美的，不会是你小时候吵着要买的吧。”

“瞎说，我才不是什么直……”方臻及时顿住，把“男”字咽了回去，因为咽得太用力，还咳了几声。

“不是什么？”盯着沙漏看的方晴没听清哥哥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的审美才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再说了，这个沙漏也不丑啊。”方臻嘀咕道。

“嗯——看久了，感觉是顺眼多了。”方晴喃喃道。

“好了好了，别盯着沙漏看了，这边架子我都看过了，没有跟妈妈有关的东西，去翻翻看那边的箱子吧。小晴？”方臻走到木箱前，发现妹妹没跟上来，一回头，看到方晴眼睛都不眨地看着手中的沙漏，双瞳中映出沙子的微光，显得有几分诡异。方臻突然心生不安，大声叫道，“小晴！”

“！”方晴猛地清醒过来，手一抖，沙漏自她手中滑脱。这次再没有一双手来接住它，直直摔到地上，晶亮的玻璃碎片和彩色的沙子顿时溅得到处都是，扬起一片彩雾。

“唔！”方臻及时闭气闭眼，觉得尘雾差不多应该没了才缓缓睁开眼，对方晴道，“惨了，快下去拿吸尘器上来把沙子收拾一下。”

“沙子？”方晴愣愣地，“哪有什么沙子……”

方臻瞪大眼，地板上根本就没有他想象中的撒了一地的彩色沙子，别说沙子，连沙漏的残骸都没有！

“奇怪……这能去哪儿？”方臻不由地看看窗户，关的好好的，也不可能是正好一阵风都给吹走了，这是实打实的“消失”了！

方晴垂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单纯的有些心不在焉。

方臻以为妹妹是担心打坏东西的事，安慰道：“别担心，这沙漏应该是以前我们家的，打碎了就打碎了，别太放在心上。”虽然嘴上这么安慰妹妹，但方臻其实心里也没底，只想着如果这个沙漏是沈琰的，甚或是顾boss的，那就只能等他变回人后努力赚钱赔个给他们了，就是不知道哪里能买到一模一样的啊……

方晴轻轻“嗯”了一声，说：“哥哥，我有点不舒服，想下去休息一下。”

方臻一听妹妹不舒服，大为紧张：“那赶紧下去吧。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大概阁楼太闷了，有点头晕，我下去躺一会儿就好。”

“你走慢点，下楼时扶着扶手。你呀，就是太瘦了，要多吃点，这样才不容易犯低血糖……”方臻跟在妹妹身边唠唠叨叨，一直跟到方晴临时住的客房门口，被妹妹“砰”地关在门外。

“……”方臻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一声不吭的，是不是都难受到说不出话了？不会是生病了吧……”担心不已的方臻守在妹妹房间门口，竖着耳朵听房里的动静。

房间里除了呼吸声什么动静都没有，而且听起来呼吸平稳，貌似方晴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