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洲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决定会会那只猫,或者猫妖。至于翠花,在方臻那里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赖在他身上不肯走,最后贺新洲只好把翠花连鸟架都一起留在沈琰家,说好等把那只猫妖解决了再来带她回去。
“你确定这样没关系?”沈琰看着蹲在狗子身上,狗腿地替狗子理毛的翠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上次见到的时候这两只还打了一架。
方臻也觉得挺无奈的,但实在不忍心拒绝拿豆豆眼乞求地看着自己的鹦鹉。他看了眼拿他当窝的翠花,说:“没关系吧,感觉挺乖的。”
沈琰:“……”当着翠花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在他记忆中这只鹦鹉挺记仇的。现在因为一只猫,跟自家狗子这么要好,但说不定哪天就翻脸不认狗了呢。
“那你两好好相处。”想了想,沈琰还是决定以鼓励为主,拍了拍爱犬脑袋,在心底暗暗道,放心,有主人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方臻显然并不了解阿凡达和翠花之间的爱恨情仇,只觉得这只秃头鹦鹉在安静下来后还是挺乖的,至于秃顶,看习惯了也还行。
“你去睡吧,我记得鹦鹉不是夜行动物,天黑了就要睡觉的。”方臻用嘴巴推了推翠花,让她回鸟架上睡觉。
“能不能就让我睡在你身上啊?你身上好暖和,比孤零零的鸟架舒服多了,特别有安全感。你不知道,我好几晚都怕得睡不着,不然也不会掉毛掉到头秃。”翠花啾啾啾地小声请求道。
想想确实蛮惨的,方臻一时心软,答应了。“那今晚就让你睡我身上,但不准在我身上拉屎啊!”
“放心,绝对不会的。”翠花信誓旦旦地保证。
第二天,方臻想锤爆自己的狗头!
觉得傻到相信一只鸟的保证的自己真是傻透了!
“你看!这都是翠花拉的!她说她睡着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方臻哭丧着脸找沈琰告状,他一身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上黏着两坨醒目的白绿相间的鸟粪。
沈琰皱着眉后退半步。
方臻顿时觉得很受伤,扁了扁嘴:“男神你嫌弃我。”
“当然没有。”沈琰不动声色地把刚退后的半步挪回来,为了展示没有真的嫌弃爱犬的意思,伸手揉了揉爱犬的脑袋以示安慰。“好了,来洗澡吧。”
这次轮到方臻往后缩:“不不用了吧,用湿巾擦掉就好啦。”
沈琰一把揪住狗腿:“别想跑。现在怎么越来越不爱干净了。还是你想去店里洗?”
方臻苦恼地哎了一声,真不是我不想洗,实在是太羞耻了。他别别扭扭地跟沈琰商量:“那要不你帮我开下莲蓬头,我自己洗。”
沈琰看了他一眼,重点盯着他那对狗爪子:“你确定你能自己洗?”
方臻挺了挺胸:“别小看我呀,我很能干的。”
沈琰摇了摇手指:“驳回。”
“……”
洗完澡出来,方臻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只死狗了,他趴在垫子上,任由阿姨把风筒开到最大给他吹毛。
阿姨一边吹一边念叨:“这狗养得真好,肉真结实。黑狗肉可好吃了,冬天吃最滋补。”
方臻给吓得一哆嗦,阿姨你这想法很危险啊,我男神知道你觊觎我的肉体吗!?
毛也不敢吹了,方臻一骨碌爬起来,撒腿就跑。
阿姨举着吹风机好笑道:“还真以为会吃你啊,跑什么,毛还没干。”
方臻才不管,几步窜到沈琰腿边,呜呜求带。
沈琰正赶着出门,早上给狗子洗澡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看到爱犬顶着半干的毛想跟他走,抬脚把他往屋里推:“别闹,毛都湿的,这样出去要冻生病的。”
方臻小声告状:“阿姨说要吃我,还说黑狗肉最好吃了,呜呜呜。”
沈琰不为所动:“阿姨开玩笑的。”
方臻两只前爪死命抱住沈琰小腿:“可我不想跟你分开,你都好久没带着我一起工作了。”
沈琰没吭声,神情略有松动。
方臻加把劲使出绝招,仰头四十五度泪眼望着沈琰:“主人,求你。”
沈琰暗暗吸一口气,朝追过来的阿姨摆摆手:“阿凡达我带走了,家里的鹦鹉你照看着点。”
方臻立刻转悲为喜,摇头摆尾率先冲了出去。
而此时的贺新洲被重塑了一遍世界观,觉得这个世界太过玄幻,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
话说他回去后就密切关注窗外,等着那只“报恩”的猫出现。结果直到后半夜那只猫都没现身,他撑不住在沙发上睡着了。
职业习惯让他睡眠不深,一阵轻微的响动让他自浅眠中惊醒。睡着时忘记关掉的灯将房间里照得雪亮,贺新洲眯了眯眼。等适应了屋内的亮度,才将视线转向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窗外仍是灰蒙蒙的,窗玻璃上映出他清晰的身影。
贺新洲撑着头吁了口气,随即发觉哪里不太对,猛然抬头,赫然发现窗外蹲坐着一只黄色的虎斑大猫,大猫恰好坐在他的倒影中,以至于他第一眼都没发现。
贺新洲呼吸一滞,大猫那对黄中透绿的眼睛正灼灼地看着自己。
贺新洲与大猫足足对视了五六分钟,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虎斑大猫见他走近,仍保持着蹲坐的姿势,眼睛眨都不眨,一副倨傲的姿态。
贺新洲走近了才看清大猫是坐在窗外延伸出去的一掌宽的窗台上,可大猫的背后就是十九层高的高空,并无任何依凭。贺新洲不禁替大猫默默捏了把汗,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要不要进来?”
“喵——”
大猫轻巧地自贺新洲打开的窗户跳了进来。他竖起尾巴,迈着优雅的猫步,如同巡视领地的国王一般边走边打量了一番贺新洲的小客厅,然后跳上茶几,用不屑的语气道:“这里如此简陋,哪里配得上我们家木木。”
贺新洲顿时满脑袋问号:“木木?什么木木?还有,我这套房子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简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