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抱着身子,坐在亭子里,仿佛天地的空气都停滞僵住,不再流动,她就这么安静坐在其中,仿佛没有挪动过。
离开王府后,她的确去打听了,唐楚木出动他所有能出动的势力都没有找到唐婉婷,那怕是戏院,妓院,这些令人难堪的地方。
静静闭上眼,想起她饿肚子时唐婉婷每每留下食物来给她吃,为她被鄙视侮辱时义愤填膺,更何况,她现在是唐娉婷,她有那份照顾妹妹的责任。
可是,真要她嫁给沈墨?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的牢笼,居然这么残忍地要她自己跳进去?但她不能想象,如果不能再早一点找到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家,会被坏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凤楚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腿之间,只觉得头疼。却不知何时,有一丝清淡的薄荷香味渐渐萦绕鼻尖。
“师父……”从喉咙里溢出的痛苦之声,凤楚自己都吓了一跳。
君子霄神情淡淡,坐在她身侧。
“遇到难题了?”
“师父知道还问!”这空间肯定有什么能够与外界沟通的,把她所有遇到的事儿都看得透透的,还在这儿问。她不自觉地在君子霄面前撒娇,头也依着塞进君子霄怀里,寻求温暖的慰藉。突然想起被沈墨压力威逼着的时候,想起的人竟然是师父,凤楚脸色一红,头埋得更深。
君子霄没有推开她,伸手一揽,将她的身子也抱过来。
“师父,如果遇到难题,两边都有失有得,该如何抉择?”
“对你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答应便失去自己的本心,将她囚禁在另一个困局中,如果不应,婉婷若有闪失,她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她在京城中疯狂的找寻了一夜,换来的只有疲惫和精疲力竭。待在君子霄的怀中是如此的温暖,忍不住将鼻子塞满沁鼻的薄荷香。
君子霄揉着她黑亮的长发,心中淡淡酸楚。那个东西,还是让她早些接触吧,有了自保之力,才能保护自己。可是,最后变得和他一样,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发现没了动静,低头,发现凤楚的鼻翼微微颤动,已经睡着了。月光照着她温润的皮肤,晕出一圈神秘的光晕,竟觉得离自己越发远了。
心头被灼痛,抱着凤楚,向着小竹屋走去。
第二日醒来,凤楚扑到窗口,见外面阳光大好,清风徐来,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闻着香味绕到屋后,只见原本只是一片的草坪上,竟然种了满满的桃花树,不多不少,正好十六棵。
她今年正好十六岁,难道是暗合这个数字?
心中满满洋溢起幸福,到处找君子霄却没找到人影。昨夜的阴霾已经过去,今日又是崭新的一天。凤楚带着她的包袱,重新回到唐家。
和她想想的一样,这里因为寻找唐婉婷和办婚事,已经忙的不可开交,管事的只训斥了几句,便给她任务忙活起来。
唐府因着婚事的喜悦,铺天盖地的挂满了红绸子,凤楚站在大门前的红灯笼下,用力擦着门前的大狮子。
沈墨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偏偏不说破戏耍她。戏耍真的好玩么?以权势想要她摇尾乞怜,绝不可能!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赢得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