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清亮的眸子瞧着君子霄。
分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般,两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性情。昨天才对着这张脸说出狠厉决绝的话语,现在被这一双眸子那么清浅的一瞧,便多余的话也说不出了。
“喝下茶后,不如品一品我新学做的桃花羹吧,尝尝味道。”凤楚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去准备。
君子霄却心思纷乱不在书上,搁下书卷,瞧着衣襟上湿的一块凝神。
从空间出来才知,一夕之间,她被沈墨赶到了王府最偏远的院落飘香院。这里比起王妃正院,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正院到处都雕梁玉栋,这儿只几个破木桶一根被苔藓覆盖的井绳,除了珊瑚这个贴身丫鬟倒霉的跟着她,也维持她身为王府正牌冷妃的颜面之外,其他的丫鬟仆从都被撤了。
“王妃你这是干什么呀,王爷那么喜欢你,不管有什么矛盾,你说说软话不就过去了吗?奴婢这就给你预备吃食,王妃你给奴婢个面儿,待会给王爷送去,再哄哄他,我们就能回去了。”
珊瑚委屈地边落泪边擦洗满是灰尘的桌子。
凤楚笑道:“你哭得这不错,可以让我少提一桶水。”
珊瑚这才发现,王妃竟自己在打水,慌忙撂了抹布过去帮忙。“奴婢该死,王妃让奴婢来。”
“别张口一个奴婢,闭口一个奴婢的。外人面前是主仆,无人时叫我名字即可。叫声楚儿来听听。”无聊逗弄珊瑚,瞧着她晕红从脖颈慢慢升至脸颊再羞涩染上双眸也是一乐。
“王妃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可知道,昨夜那两个新晋的姨娘被赶出来可是不满,今日奴婢去厨房领早膳就听闻那俩姨娘对待下人越发嚣张,故意打下人说什么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何况只是只野鹌鹑。你说气人不气人?”
珊瑚气得小脸鼓胀得通红,偷偷瞥一眼凤楚,“王妃,你真就能忍下这口气,不去争取?”
凤楚叹息,今日想来激怒沈墨的确不明智,只可惜那些话都已将她的后路全部封杀断绝。“即便是跪着去求,也都无用了。现在他一见到我,恐怕会有要杀了我的念头。”
“王妃,你这是干了什么,一个晚上就能闹成这样。
珊瑚一副恨铁不成钢又懊悔的样子,瞧得凤楚噗嗤笑出声,“想那么多做什么,先停下来,这会子把绣的图样给管家送去。”
沈墨不仅管她禁闭,还找了个不会勤俭持家的由头,责令她每日绣出一份合格的绣品给府里的绣娘过目。
一路上,凤楚经受了不少的冷嘲热讽,一夕的挫败,那些毕恭毕敬的姨娘们,眼神嘴角眉梢都带了轻蔑之意。
勒住珊瑚那张叽喳说个不停的嘴,只听花园深处,除了流水外,有另一种绵密细语声。
平日这里没什么人来,只凤楚为了抄近路。不顾珊瑚害怕,凤楚令她在外面蹲守,一个人悄悄往那假山后探去。没走几步,就看见两具莹白交缠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