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奶奶见夜晚了,便起身到隔壁房间了,长英与花子也跟着华文奶奶去隔壁小房间。他们在旅社租了两间房间,一间大间就是华文爷爷及华文、长荣住的,也是他们白天聚集的房间,另一间小间是华文奶奶与长英及花子住的。
华文奶奶进了小房间,就上了床,见长英还在对花子赌气,便说:“长英把蜡烛火吹灭了。我想睡了。”在华文奶奶看来,在黑灯瞎火中啥脾气也不会有了,只有去等梦境到来。
长英确实是这样的,她入梦境的速度与吹灭蜡烛的速度一样的快,因此,当她把蜡烛吹灭后,便扑到床上睡着了。确实,这些天让她累了。下了火车后,她就高度警惕地保护好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到了南京旅社,她还是不能松懈,要守护华文爷爷和奶奶,尤其是长荣外出联系洪大人的时候,她就更累了。
不过,花子没有因熄灯而睡着,因为她此时感到太幸福了,以致她兴奋得睡不着了。那么,她为啥感到太幸福呢?原来,她发现:只要自己被欺负,华文就会疼她。而且,她被欺负得越重,华文就会越疼她。因此,她希望长英多多欺负自己。
花子实在是睡不着,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突然,她听到门外有一阵局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有几个人有轻声说话。她神经绷紧了,又把拳头握紧了,准备迎来不测的事情发生。
房门被敲响了,长荣在门外喊道:“快起来!快起来!别点灯!”
华文奶奶:“好!我们起来了!”然后,喊道:“花子和长英,咱们起来吧!别点灯!”
长英虽然入睡快,却也非常惊醒,只要有人一呼,她就迅速起床。她起床后,就把门打开了,花子则把华文奶奶扶下了床。
长荣站在门口说:“东西都拿好了吗?”
长英:“现在就走?”
长荣:“对!现在就走!”
原来,洪大人估计国军守不住南京城,且自己和弟子又没武器抗击日寇,若留南京,必受日寇之辱,因此,他决定去苏北投奔抗日游击队。恰好,长荣要船去安庆,所以,他在去苏北的船中,挑了一只给了长荣他们。
这晚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长荣、华文扶着华文爷爷;长英、花子扶着华文奶奶都来到了旅店门前。
长荣朝着黑夜,压着嗓子喊:“洪大人!”
洪大人拍了一下长荣说:“我在你身边!”然后问:“人都到齐了?”
长荣:“到齐了!”
洪大人:“现在听我的。长荣和华文在老爷子左右,不能松开老爷子的手臂。”
长荣:“知道了!”
华文:“我已经适应黑夜了,我看到了黄包车。”
洪大人:“那你们把老爷子扶上这辆黄包车,一会儿,你俩就跟着黄包车一起跑!”然后,又对长英和花子说:“你俩能看见东西吗?”
长英:“能看见了。”
洪大人:“那你们把老太太扶上前面一辆黄包车,一会儿,你俩就跟着黄包车一起跑!”等华文奶奶坐上黄包车后,洪大人便喊了一声:“出发!”于是,这队人便直冲江边。
洪大人带着华文爷爷他们及他的众弟子跑了几里地,便到了江边。此时,有七、八条民船已经在那儿等候着。洪大人把华文爷爷他们送上一条民船后,便对长荣说:“你把老爷子送回家乡,就来苏北打鬼子!”
华文爷爷:“就你苏北有鬼子的坟地?告诉你,我们安徽也有鬼子的坟地!”
洪大人:“老爷子说得有理!后会有期!”
花子扶着华文奶奶听他们说“打鬼子”的话,心中很难受。然而,立刻感到了爱流向她涌来,因为,华文已经在她身后站着。
洪大人见华文爷爷所乘的船起锚了,便让众徒弟上了剩下的几艘船,向浦口方向使去。当他们船队快到浦口岸时,洪大人听到汽艇声,便说:“不好了!鬼子巡逻艇来!”
船工说:“没关系!我们马上到岸了!”
洪大人:“老爷子他们会有危险的!这样,我们这条船留下,把鬼子引过来!其余船迅速向岸边的芦苇驶去,快!”等这些船驶去后,洪大人来到船尾准备观察鬼子巡逻艇,不料被渔网绊了一下,便问:“这是渔网?好!有办法了!”说着,他让船工把船停下,自己与几位弟子把渔网撒到江中,然后,在船上点了火把,叫船工快速驶向芦苇中。
原来,这不是日寇的巡逻艇,而是一个国军军官带家小乘坐的机动船,正在沿长江向内地逃跑。因见前面有火光,怕有日军伏击,便离岸而快速驶去。
洪大人原本想在这船被渔网缠住后跳上去与日寇肉搏夺枪的,可这船偏偏躲他而去。这让他困惑:这小鬼子咋这般胆小?又让他担心:莫非鬼子追赶华文爷爷了?然而,他现在啥办法也没有了,只能靠岸,去找抗日游击队。
再说,这船国军军官的动机船因为避开了洪大人的火把,便偏了航道,一下子不知了东南西北了。恰好,赶上华文爷爷的那只船。
船工听到了机动船接近的声音,便对坐在船舱口的华文和长荣说:“好像有日军机动船追来!”
华文:“日军没有打到南京,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长荣:“大叔,继续前进!我们不理他!”
坐在船舱内的华文爷爷听到了,便说:“这肯定是当官的船,百姓怎么会有带机子的船呢?”
这国军军官的动机船追上华文爷爷的船,船上一卫兵叫道:“你们是难民船吗?”
华文站起来喊:“是的!”
卫兵:“你去哪儿?”
华文爷爷对华文说:“你告诉他们,我们去安庆!”
华文:“我们去安庆!”
国军长官站出来了说:“你没有安庆口音嘛!”
华文爷爷用安庆口音喊道:“你的安庆口音也不纯了嘛!”
国军军官笑道:“在外带兵打仗多年了,乡音也就少了。我现在送家眷回乡,咱们是同路呵!给我带个路吧!”说着,让船靠近了华文爷爷的船,然后,丢了缆绳拖住华文爷爷的船,并慢慢地停下了。
此时,松井正被关在一个黑黑的房间,浑身颤抖着。他并非是怕死,只怕死后落下黑名声,让他荷尔蒙白白浪费掉;让在家乡的父母遭殃呵!当然,他知道自己被关的原因,就是打死一个活口而已。如此想想,他稍为安心些,因为这不算冒犯天皇,用幸子话说,这是因为太忠天皇的过失。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小野及土肥,幸子。小野向土肥使个眼色,土肥便说:“松井,你把打死活口的经过,再对将军交待一次。”
松井:“我就抽了他几鞭子,他就死了。”
小野:“几鞭子?”
松井:“这?将军,这我不记得了呀!”
小野冷笑道:“顽固分子总会以‘不知道’来抵赖!”
松井:“将军,我想起来了!是三鞭子!”
小野:“是三鞭子,还是四鞭子?”
其实,松井真忘记抽杜鸽礼几鞭子了,也忘记了上次交待时说了几鞭子,然而,他也知道:这次所说若与上次所说不同,非得被小野逼死不可!他虽然天生不怕痛,却还是怕死的,而他怕死的原因就是舍不得让他荷尔蒙白白浪费掉!这或许就是杉子所说的日寇兵痞可恶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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