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已是半夜,一直待在马车中的阮棠现下有些疲惫,婢女上前将小姐给扶了下来,阮棠停下脚步微微抬头看向黑夜的星空,想着今夜兴许会安宁些。
“小姐回府,是否需要奴婢前去禀明老爷。”婢女恭敬的低头轻声询问这大小姐,神情与身姿甚是恭敬。
提起父亲,阮棠只觉得头隐隐作痛,只怕是禀明父亲,今夜就没这么轻易的过去了,她眉头微微一皱轻声吩咐道:“罢了,夜色已晚,明日我再向父亲请安。”
一声清冷没有太多情感的声音随着一丝疲惫的神色落下,阮棠转身便静静离开,婢女紧接着行礼恭敬回应道:“是,大小姐,奴婢遵命。”说完便稳重的跟了上去。
府外,马车已经离开,而一旁的暗处一抹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去。
王府之中,谢顾神色冰冷的伫立在书房的一处,他的眼神悠长仿佛在深思些什么,刹那间,一抹黑色的身影很是低调的落在他的身侧。
只见他恭敬的低头沉声行礼低声道:“属下拜见六殿下,阮姑娘已经平安的回到了府中,殿下大可放心。”
听闻那人的话语,谢顾的神情微微有一丝放松了下来,他无声的点点头随即沉声威严沉声道:“她可有被人为难了去?”
一句平淡的话语却让他微微有些犹豫不确定,竟不知他在顾虑什么。
跪下那人恭敬的行礼回应道:“禀殿下,无人为难阮姑娘,或许是姑娘回去时天色太晚,所幸无人闹事。”
如此便好,谢顾沉沉点点头,他摆摆手示意那人离开,那人很是能够领会的下一刻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去。
空无一人的房间之中,谢顾身形不移,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格外孤独。
次日,万里无云天气甚是晴朗,还未曾睡醒的阮棠在房屋之中便听见了外面大吵大闹嚷嚷声,迷迷糊糊她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捂住,想要隔绝外面的吵闹声。
可是一段时间过去了,显然她这个方法并不管用,存了一肚子气的阮棠不管三七二十一,怒气冲冲的揭开被子,身着单衣便往外面大步走了出去。
嘭!房门一下子被打开,阮棠一脸戾气很是不悦的抬眼望去,果不其然其中必有阮纯熙的身影。
婢女见大小姐不悦的模样,赶紧恭敬的行礼请罪道:“请小姐责罚,是奴婢无能,没能阻止二小姐闹腾,打搅了大小姐。”
阮纯熙自是听见了阮棠出现的声音,她神色很是不耐烦的高傲的看向另一处,这幅模样一看就是特地来找阮棠的麻烦的。
本是在怒气之中的阮棠见着阮纯熙这幅模样,不知为何竟然笑了出来,她轻轻摆摆手示意那请罪的婢女退下。
再一个示意,那婢女便将披风拿来给阮棠披上,动作那叫一个娴熟。
许久没有动静,阮纯熙忍不住好奇微微转头偷偷斜昵阮棠的一举一动,看见她那般云淡风轻大家闺秀竟然还有一丝尊贵的模样。
好似天生的贵人,她心中的怒气愈加的浓郁,眼中的憎恨与厌恶变成一道黑烟围绕在她的周围,显得她分外的阴冷。
周围的婢女不知为何心中都涌现出一丝害怕之意。
阮棠微微抬眼,选择性忽视阮纯熙身上的那股阴冷之气,她很是淡然的挑眉看向她冷声道:“不知是那次吹的风,竟然将你给吹来了,这清早上的,你精神也是不错了。”
说着她没有忍住的打了一个哈切,她确实还累着呢。
见她这幅没精打采的模样,阮纯熙发出一声冷笑,话语十分不善的嘲讽道:“哟!你还真的悠闲,父亲可在大厅等着呢,困了就继续睡去吧。”说完她很是高傲的离开了去。
原来,阮纯熙此次前来不全是针对或是无理取闹,只是父亲知晓阮棠昨日回来又不打一声招呼。
便早早的在大厅等着想要询问宫中局势,而阮纯熙看不惯便来到这里,也不知是怎么的,便吵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的阮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安宁果然只有一个夜晚。
她微微无奈的叹一口气,轻声吩咐道:“进来给我梳洗吧。”
婢女恭敬的行礼道:“是,小姐。”
大厅之中,父亲和姨娘还有方才那嚣张跋扈的阮纯熙都已经坐好,可是唯独阮红菱不在。
阮棠姗姗来迟,脸色没有丝毫畏惧,她面色冷淡的来到父亲的身前恭敬的行礼道:“女儿拜见父亲。”
而那所谓的侍郎府的夫人张氏和阮纯熙被阮棠一并忽视,行礼后她便来到一旁坐下。
张氏脸色难看,但碍于老爷在不好发作。
阮正德因阮棠太医的职位不可轻举妄动,一阵诡异的寂静之后,他首先开口神色关切的看向阮棠沉声问道:“棠儿,昨日进宫,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打探消息是吗?阮棠面色不变,眼神之中却隐隐露出一丝冷笑,她面色冰冷淡然的轻声回应道:“皇上命令女儿尽职尽责的做好太医一职。”
她回答的十分巧妙,回答了一些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话语,却也不明说。
阮正德听出了意思,不好再问下去,气氛陷入尴尬之中,一旁张氏见老爷不适,连忙装作关切的神色看向阮棠温切出声道:“棠儿脸色不佳,可是劳累了,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一番话语说得可是情深意切,外人眼里这姨娘可真真的好人呀。
心知肚明的阮棠嘴角微微上扬一丝幅度,缓慢的她眉头轻轻一皱。
抬手女主额头声色柔弱的轻声道:“我近日确实有些许疲惫,嗜睡多了便忘记了时辰,今日早上还多亏二妹妹的好心让我从睡梦惊醒来,可还真是多谢了。”
她可是一个记仇的人,如若是比谁更恶心谁,她阮棠又怎么会输给他人,看着张氏不可置信和震惊的模样,她不禁有些想笑,而阮纯熙是什么样子她不用见都已经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