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呆立在原地,看着正急切的等待他回答的苏芮,他有一种想快点逃离的冲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在埋怨瓦砾他们,在搞什么东西,保密系统怎么那么不严谨,就像婊子的身体一样,那么容易就被人看到。
此时是一段沉默……周围如死一般的寂静。
苏芮没有再继续追问,乔安的沉默既是一种回答,她确定了自己猜测。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冒昧了,不应该问人家的这些隐私。
苏芮对乔安说:“算了,我不问了,你别为难了,咱们回去吧,你妹妹自己在家呢”。
乔安站在原处并没有动,他从胸前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那片瓦砾,既然苏芮都猜出了一切,他也不想对她隐瞒了,就把自己的这个秘密和她分享一下吧。
乔安刚要说话。
“嗖……”,突然起风了,有些莫名其妙,月夜晴空下一点迹象都没有,风说来就来。大风吹起了周围的细沙,迷住了两个人的眼睛。
“怎么突然起风了,好多灰尘,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苏芮闭着眼睛,四下摸索着。
乔安把手伸过去,抓起苏芮的手,“别怕,这种风吹一阵就停”。
乔安牵着苏芮的手往家的方向走,风一直在吹,而且越来越大,两个人被刮得左摆右晃。
乔安家的方位刚好迎着风吹来的方向,两个人举步艰难,走一步退一步,风吹起路边的碎石块,‘啪啪’的打在身上,有些疼,乔安把苏芮护在怀里,用身体挡着她。
“逆风走不动了,顺着风去后面闯王祠避一会”乔安贴着苏芮的耳朵喊。
苏芮点点头,这时候只能全听乔安安排了。
顺着风,在风的助力下,两人近乎小跑,躲进了破旧的闯王祠里。
进了屋,情况好转了些,闯王祠年久失修,窗户和门都形同虚设,四处漏风。两个人躲在墙角,外面的风呼啸着,像一阵阵的哨声。
屋里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乔安取来供桌上的蜡烛,找了个背风的角落,把蜡烛点上。借助烛光的亮度,再看外面,已经是飞尘弥漫,如沙尘暴一般。
苏芮第一次感受这样的天气,全身蜷缩在乔安的怀里,惴惴发抖。
苏芮问乔安,“你们这怎么还有这么恶劣的天气?吓死人了”。
乔安只好安慰她,“风吹草低见牛羊嘛,就是这样的风,这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别怕”。
乔安这么说,根本没什么根据,他只是假装很明白的样子安慰下苏芮,对于这样奇怪的风,他也是头一次见识。
苏芮一直紧紧的抱着乔安,头贴在乔安的胸口。乔安虽是君子,但并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虽然出于保护的目的,他也难免有些心猿意马,心跳的速度比平常快了许多。
苏芮的耳朵紧贴着乔安心脏,听着这‘砰砰’的心跳声,“乔安,你也害怕吗?心跳的那么快?”
“我…我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乔安回答的明显底气不足。
苏芮心知肚明,但她并没有松开乔安的想法,不光因为外面的鬼天气,让她有些害怕。依偎在这个宽大的胸膛上,她觉得很享受,他觉得乔安很英俊,为人很踏实,她有些喜欢这个小男生。
外面的风依然没有停息的意思,偶尔一阵袭来,拍打着这古词的门窗,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动。
乔安被苏芮用力的拥抱,感到一丝丝窒息,他并没有推开她,任凭她把自己当成堡垒。他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不敢看苏芮的脸,只是傻傻凝视着一角的蜡烛,那桔黄色的烛光把两人人的影子折射到墙上,像一幅抽象的画。有风吹来时,烛光跟着晃动,忽亮忽暗,眼睛盯得久了,瞳孔有些模糊,那一小朵光亮,竟变成了一抹似有若无的黄线。
苏芮在乔安的怀里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风依然没有停,外面忽然又多了一些光亮,乔安往窗外看去,那光亮一闪而逝,外面又漆黑一片。
乔安把目光移回屋内,墙壁上又多出一个影子,像是人影,长脸大耳的模样,借助蜡烛的微弱的光线,乔安认出了来的人,是瓦砾出现了。
乔安问瓦砾,“外面的风是你带来的吗?我猜应该是的”。
“嗯,是的,如果不是这阵风,你就把我们的秘密说出来了,记住,成功之旅,不可以与人分享你的秘密,乔安,你一定要记住”。
乔安听着瓦砾振振有词的说着,觉得好笑,他对瓦砾说:“我亲爱的朋友,明明是你们先泄露出去的线索,不然怎么会有这个麻烦,你们的保密措施是儿戏吗?”
瓦砾低了低头,像是在忏悔,他对乔安说:“乔安,很抱歉,这次的确是我们的失误,但请你相信,这次绝对是个意外,我们已经采取了措施,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的”。
乔安仍然有些纠结,“但是明天,苏芮还会问起我,我还要编谎言骗她吗?”
瓦砾摇摇头,“不用的,这场大风已经把她那段记忆吹散了,明天她不会记得问过你什么”。
乔安放心的点点头,他好像还想问点什么,但是瓦砾又一次不辞而别,已经消失于这茫茫的黑夜里了。
这时风骤然停息,外面又恢复了晴空月夜。
苏芮依偎在乔安怀里睡得正香,乔安一阵冷笑,心里在想,这位千斤大小姐,何苦来的呢,在城里待着多好,跑到这受这份罪。
乔安轻轻的拍了拍苏芮,“苏芮姐,风停了,我们回家吧”。
苏芮醒来,她揉了揉朦惺的睡眼,看了看外面,“哦,风停了,我怎么睡着了”。
苏芮松开了乔安,乔安问苏芮:“你刚睡醒,冷不冷?”
苏芮马上点点头,“嗯,有点冷”,说着话她顺势又躲到乔安的怀里。
乔安觉得今天的苏芮,全然不像之前认识的那个威风八面,霸气睿智的女老板,倒像个淘气耍赖的孩子。
乔安任由苏芮调皮着,两个人走出了古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