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他现在怎么样？”

陆心昀按住林修逸的颈动脉，感到了一丝微弱的跳动，证明恢复了生命特征。他长长舒了口气，拭去额间的汗水，说道，“算是缓过来了。”

“这不是长久之计，要想最大限度克制术法，还需要更多的灵气。”

苏铭宇慢慢握紧了拳头，眉间显出深切的忧虑，“如果他和心昀一样，只需要少量的灵气维持身体，还不至于这么麻烦。现在的问题是，他身上的术需要很多的能量，否则就会危及性命。”

“那灵血呢？我可以把——”

“不行，林修逸要的比你哥哥还多，这样下去会把你榨干的。”

苏铭宇打断了陆心昀的话，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倒是有一物可以长久的提供灵气，平衡术式，只是……”

“你说的，应该是魔界的血淬石吧。”

秦越望了一眼苏铭宇，紫色的眸沉淀着复杂的思绪，“那东西是至阳之物，服之可提供纯粹的生命能量，且能循环往复，不用担心会有耗空的一天。只是血淬石乃远古灵兽辟亦之血化成，本身具有很强的戾气，修逸恐怕……承受不了。”

“没关系，”

陆心昀握紧林修逸冰冷彻骨的手，将自己的灵气一点点输进去，“我可以用自己的血，把戾气化掉。就算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我也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

林修逸的手轻微地动了下，片刻又恢复了平静。苏铭宇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小昀儿有这觉悟，我们就马上出发吧。”

“出发？”

秦越疑惑地看向苏铭宇，“血粹石早已生成，多年之前就流落人间，你到哪儿去寻？”

“教授，我们苏家是世界闻名的神医世家，对各类稀世药材颇有研究。”

苏铭宇从衣中拿出通讯器，打开最新的药材分追踪报告，“血粹石前日在卡斯罗黑市上预宣出售，全魔界都沸腾了，想不知道都难。如果你真想去，我就陪你一起过去，也算做个伴。”

“苏铭宇，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心昀不解地看着苏铭宇，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躺在那的是修逸啊，难道我们不要倾尽全力去救他吗？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都应该——”

“心昀，你不懂。”

苏铭宇眼眶逐渐泛红，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口，无法说出来。秦越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陆心昀的肩膀，说道，“修逸现在全身都是术式，包括五脏六腑，经络血脉。即使血粹石入体，也只能解决灵气缺失的问题，而不能改变术式结构。”

他抚摸着林修逸的发，眸色逐渐沉了下去，“他是精心制作的人偶，是承载新生觉的容器。如今封印解开，他又没能继承觉的力量，只能随着时间一点点崩坏掉。”

“……不会……吧……”

陆心昀艰难地说出这些字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推进了深渊，怎么努力都爬不出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心底的悲痛和绝望，哽咽道，“能多一日是一日吧……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去魔界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新药材，能够救修逸的命。”

“你说得对。”

苏铭宇怔怔地点了点头，勉强笑道，“教授，我和心昀要去魔界了，修逸……还烦请您多多照顾。最多十五日，如果我们没能回来——”

他阖上眸，沉声道，“就告诉组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