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海水不断冲击着轴渊的玻璃窗，将微寒的气息传进了室内。越往前走，前方的路就越发黑暗，只能靠术法探测灯照亮路途。

从这里开始，就能感觉到黑市的能量波动了。这次轴渊的速度很快，不需要30分钟，便能抵达岸边。

秦越翻开手中的书籍，一目三行地扫到了扉页。纵然是他，此刻也觉得看不下任何东西，脑海里只有关于黑市的一切。

按照我们所带的钱财，拍下血淬石应该不是难事，但带回来就很不容易了。且不说昀儿身份特殊，就是那个叫陆凌远的孩子，也足够吸引别人注意了。

秦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晶紫色的眸里流露出忧虑。他望了一眼手中的拐杖，眸色微暗，似乎做了某个决定。

“哥，你学过陆家的凌空剑法吗？”

陆凌远贴着陆心昀的耳朵问，那温热的气息都快冲上脸了。陆心昀再次把陆凌远的脸推开，点了点头，“学了一点，不过算不上精炼。待会儿下车，还是你保护我吧。”

“……”

陆凌远脸上的表情都僵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他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哥，我的剑法虽说还可以，但比你那是差远了。凌空剑法一共是十二式，我才练到第九式，实在算不上什么。”

“你现在就练到了第九式？”

陆心昀有些惊讶，当初他学会第七式的时候也不过10岁，比陆衡钧早了一年。就这种水平，苏瑾言都称赞他们兄弟俩是数年难遇的奇才，其剑术上的悟性非常人可比。现在，这孩子怎么看都不会超过10岁，竟然已经练到了九式，其天赋才学可以想象。

“咱们陆家后继有人了。”

陆心昀心中深感欣慰，不由拍了拍陆凌远的小脑袋瓜，“你若是以后勤学苦练，持之以恒，终究有一天会超过先辈的。”

“……我不要超过先辈，我不喜欢那样。”

出乎意料的，陆凌远并不喜欢陆心昀的夸赞，反而有种排斥的感觉。他握住脖颈上挂着的吊坠，轻声道，“我就想一辈子呆在陆家，好好开家包子铺，然后靠赚的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

陆心昀无语地看着陆凌远，他没想到这小家伙的梦想竟然是开包子铺，然后安稳地过一生。诚然，他最初的梦想也是经营一家小店，做着赚些钱的生意，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平平凡凡过一辈子。

但现实往往由不得自身，成为觉后，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那些属于平凡人的美好，也和自己完全绝缘。

“哥，你怎么了？”

陆凌远拽了拽陆心昀的衣服，有些难过地垂下眼帘，“你是不是觉得我胸无大志，很没有出息啊？”

“不。”

陆心昀坚决地摇了摇头，嘴角漾起凄然的笑容，“人的生命唯有一次，只要不伤害旁人，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未尝不可。”

他的手轻轻拂过陆凌远的发，如墨的眼眸流露出淡淡的苦涩，“只要有选择，为什么不去争取？按照你的理念走下去，不必去管旁人的眼光。”

只是……你选的路，千万不要后悔。

陆心昀不忍去看陆凌远的眼神，觉得多看一刻都很难受。他阖上眸装作休息，心里却像巨浪一样翻江倒海。

如果有一天……你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下去，会怎么样？

就算真的发生了，小远，你也要努力……

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