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似是冰雪融化的声音，琅烨蓦地抬眸，一下便望到他黑曜石般的眼睛。浩瀚的星空深藏着无垠之海，将天地万物包容在寒风银雪中，化作晶莹的泪珠。

“昀，别怕。”

鹅黄色的外衫从肌肤滑落，像绸缎一样散在洁白的床单之上。温暖而柔软的触感蔓延开来，陆心昀一怔，感觉浑身都在微微发麻。

“如果——”

“别说话。”

微凉的手指抵住他的唇，“此刻便是此刻。”

“……嗯。”

陆心昀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眼里渗了凉风，竟有温热之感。他俯下身看着琅烨，忽然将她用力抱住，细细感受那一份温柔和酥软。

烛焰摇曳，散出微弱的光芒。纯白洁净的雪里，盛开了几朵鲜红的梅花，给这天地间添了一抹绮丽的色调。

两颗心，在寒风中互相依偎，用彼此的体温取暖。痛与爱交织在一起，带着对前路的仿徨和迷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

出阳了。

金色的光芒从窗外射进来，驱散了房间的阴冷。陆心昀睁开双眸，发觉琅烨不知何时变作了一只奶白色的猫，正阖眼睡得香甜。

“烨烨？”

陆心昀戳了戳她的小脸蛋，见她翻了个身，好似没听见的样子。陆心昀看到床单上的落梅，忽的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处。

“……嚯，你醒啦。”

琅烨打了个哈欠，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尾巴，吓得赶紧摸了摸脸。她想起符泽说过，荤腥，云雨皆是破戒之物，一旦逾矩，周身外灵气便会化作内魂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自如练功了。

若是想继续提升修为，则每突破一层，都需要纯阳之人护心协助，或是使用相应的魂石弥补。这样实在麻烦，因此符泽从不许她食用荤腥，更不许她行云雨之事。

“怎么了？”

陆心昀举起她的猫爪，发现上面多了两颗黑痣，“是昨日——”

“无妨，只是外灵气散去，暂时化作原形罢了。”

琅烨捧着自己通红的脸，背过身不去看陆心昀，“这样也好，以后我就做你的灵兽，到哪儿都跟着你。”

“……你啊。”

陆心昀抚了抚琅烨的耳朵，弄得她连忙打开他的手，“你做什么，别碰我。”

“猫耳果然是敏感的地方呢。”

陆心昀强忍笑意，“不如我去找些猫薄荷——”

“你敢！”

琅烨转过身扑到陆心昀的怀里，恶狠狠地露出獠牙，“你要是去找，我就——我就咬死你！”

“我好怕呀。”

陆心昀装作害怕地模样，气得琅烨都笑了，“你不能演好一点，我都——”

“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吓得陆心昀赶紧钻到被窝去找衣服。他左找右找都寻不到衣衫，忽见在床前地上有裤子和上衣，赶紧下床穿起来。

“昀儿？我……”

“等等！”

陆心昀看着坏笑的琅烨，心想你不过是今天变猫逃过一劫，下次可没那么便宜的事了。他胡乱整理了一下裤子和衣衫，披着外套便开了门，发现来人竟是秦越！

“呃，教授啊……”

陆心昀笑得肌肉都在抽搐，“我才醒，屋里有些乱，让您见笑了。”

“我来给你送药，修逸还有些低热，铭宇正在照顾他。”

秦越将药递给陆心昀，忽的瞥见床上有个拱着的白团子，嘴边多了一丝笑意，“看来是我来的不巧，你们继续吧。”

“继，继续……”

陆心昀结结巴巴重复着秦越的话“您说什么……”

“嘭！”

话音未落，秦越就把房门关上了，弄得陆心昀一脸懵。他正要转身，忽见自己脚上没穿鞋，小腿处还缠着琅烨的鹅黄色衣裙。

“啊…………！！！”

“别叫了！够丢人了！”

琅烨在被子里合上耳朵，“我想钻到——”

“地缝里去啊！”

陆心昀和琅烨同时咆哮，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实在没有勇气踏出这个房间。秦越在门外听见他们的喊声，苦笑着摇了摇头，拄着拐杖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