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驾到……”

“公主殿下驾到——”

“公主殿下驾到！”

此起彼伏的喊声震响了整个君华殿，从殿外100米处开始行礼，然后是70米，40米，10米，最后是殿前一干接待的侍从。所有坐在椅上，站在桌边的宾客全部俯下身单膝跪地行礼，整个大厅的水晶灯也变得更为明亮，纷落地照出一条宽阔的路。

“当——”

老旧的大时钟再次震响，金色的发条转了三圈，七朵镶嵌红宝石的古铜色的蔷薇从钟内弹出来。悠扬的竖琴声隐约响起，如同夏日清澈透亮的湖面上落入了石子，一圈一圈泛着弧形的小涟漪。

“启门！”

舒云奕一声令下，金色琉璃拱形窗正门瞬时被推开，白色镶金纹的长毯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有节奏的脚步声细微地响起，身着紫罗兰绒纱长裙的少女映入眼帘，正一步步走向繁华雍容的殿宇。

那就是……程芊羽公主吗……

顾寒悄悄抬头望向门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空白了。那紫裙少女穿着一双紫晶石坠的高跟鞋，在金丝纹白色长毯上走出了一个个小巧玲珑的印记，宛若从天而降的圣女。她浅粉色的长发被紫、白二色的宝石链绾成王室家族标准的花苞髻，另有两绺粉发垂在羊脂玉色的脸颊上，看上去极为秀丽。柔和而透着坚毅的双燕眉下嵌着祖母绿的眸，如同一片生机盎然的森林，氤氲着无限神采。

“好美的人……”

“别乱说话！”

陈穆野低声斥道，“那可是公主，不能有任何轻薄言语！”

“……知道了。”

顾寒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程芊羽提着绣有国花的紫绒纱裙来到殿前，在士兵的搀扶下小心地走进来，耳朵上的紫玉坠在水晶灯下晕出了绚丽的微光。

“诸位，”

程芊羽站上最中央的主席台，嘴角漾起一抹浅笑，“请起吧。”

“是！”

所有宾客站起身来，共同注视着前方的紫裙少女。琅烨悄悄从陆心昀锁骨处探出头来，左右看了好几圈，似乎在寻找公主的身影。

“哟，好可爱的猫咪呢。”

程芊羽上前一步，似是好奇地看了看陆心昀，“你叫什么名字呀？”

糟了！

陆心昀赶紧把琅烨塞进自己的衣服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程芊羽身前单膝跪下，颔首道，“平民空羽国纪氏，单名一个明字，是参加本次比赛的中阶术导师。”

“是纪明先生呀，”

程芊羽走下主席台，稳步来到藏蓝长袄的少年身前，低眸望着他，“早就听闻空羽国是有名的饲猫之国，但凡国民都是以猫为友，与猫共生的。原来我还不信，今天看见先生携猫赴会，倒真是开了眼界了。”

……

陆心昀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心里一沉，额间都沁出了密密的汗珠。他想起之前学习的的空羽国礼法，立即俯首向程芊羽行了最大的礼数，起身合手道，“是平民不懂规矩，还请公主殿下责罚。”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程芊羽扶起跪地的陆心昀，绿眸中流露出笑意，“我鑫乐国一向尊重各地习俗，只要不违背律法，都可笑迎接纳的。我刚才看那猫生的漂亮可爱，想摸一摸，不知先生愿意否？”

“这——”

陆心昀话音未落，琅烨就窜出了他的衣服，主动跳进对方的怀里。程芊羽大喜，连忙抚了抚琅烨的毛，眼里满满都是宠溺，“好可爱的猫呢，我还真羡慕你们空羽国人呀。”

“公……公主殿下……”

陆心昀见程芊羽没有还琅烨的意思，急得脸色都泛白了，“殿下喜欢它，是它的荣幸。只是它……睡眠不好，晚上必须要在我身边才能安心，所以——”

“是吗？”

程芊羽望了一眼陆心昀，祖母绿的眼里漾着威严。她低头握住琅烨柔软的耳朵，嘴边的笑意愈来愈深，“小猫咪，你家主人还真是疼你啊，把你当亲人一样看呢。”

“喵——”

琅烨对陆心昀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担心。陆心昀心急如焚，脸上却还得装出笑容，感觉每一分每一刻都在煎熬。

“好啦，带它回去吧，别担心。”

程芊羽把小猫还给陆心昀，眼中多了些别样的思绪，“你连这样的小家伙都这般在乎，想必对其他亲人更是如此了。”

“公主殿下言重了。”

陆心昀轻轻松了口气，那紧张后放松的模样看得程芊羽好笑。她向舒云奕使了个颜色，示意他把准备的擦汗锦帕递上来，权当刚刚小闹剧的补偿。

“多谢，”

陆心昀接过舅舅手中的锦帕，对程芊羽行礼道，“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公主原谅。”

“不打紧，先生也不必放在心上。”

程芊羽重新走回主席台，遥望着台下千名参赛者，朗声道。“今日我请大家参宴，一是为本次术法大赛讨个好彩头，二是迎接远道而来的各位朋友们。无论大家是否取得名次，能否为我鑫乐国效力，都不是要紧之事。只要大家能喜欢这里，领略我泱泱大国千年文化，便是我程芊羽的荣幸了。”

“谢公主殿下！”

所有宾客一致行礼，表达对公主的感谢。程芊羽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膝礼，嘴漾浅笑，挥手对所有人说道，“我宣布，术法大赛宴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