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尽力避免这样可悲的结果,直到现实逼迫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马克西米连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的手里还拿着昨日会议的讲话稿,红色的墨水被打翻,如同鲜血般流淌,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人注意。
“他们难道认为我们的克制是软弱,我们的妥协是无底线麽!”马克西米连一拳捶在桌面之上,沉闷地响声伴随着无比的愤怒在房间里面回荡。
“马拉,你的妥协没有给我们带来和平,只不过是将我们的软弱暴露在敌人面前,让那群鬣狗更加贪婪。”
马拉沉默的坐在扶手椅中,马克西米连的直言不讳只是让他感到更加的羞愧与愤怒:“这次是我错了,我被明日的美好愿景欺骗,而忘记了眼前浓厚的雷云。我希望尽可能少的流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惮于流血。”
索莱娜与魏薇儿的遭遇并非唯一,但是至少她们足够幸运,起义者的领袖们遭到了秘密警察们毫无预兆地追捕与暗杀,而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一个神秘人来拯救。
5月23日凌晨3点,码头工会的领导者恩佐拉·伯纳德结束了在市议会的会议之后独自回家,但就在他公寓的门口被几个黑衣人用手枪射杀,他的妻子从门口冲出试图挽救他的时候同样被击中心脏。直到一个小时之后,伯纳德夫妇的死讯才终于被起义者们知晓,但是那些黑衣人已经被恩佐拉·伯纳德的邻居记了下来,确认为秘密警察。
同样的,准备回家乡进行参选的起义者领袖尼维涅·茹斯特在准备乘坐长途浮空艇航班前,突然被一个黑衣人用匕首刺中后腰,他奋力想要挣扎逃离,但是那个黑衣人又在他身上多扎了数十刀,直到尼维涅·茹斯特因为流血过多而身亡,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乘务员试图给予医疗救助。
遭遇刺杀的还有“生计运动”的领导者奥普兰·德古热,当她在修道院区的济贫院举行演讲的时候,有杀手从台下向她射击,庆幸子弹只是射中了她的左肩,随后她便被追随者们保护下了演讲台,而杀手则是狼狈逃窜。
最为严重的一件事情则是卡米尔·德穆兰和罗南·马聚里耶遇到的,在针对万神殿区的备选集会中,有人在集会所安放了高爆炸药,当竞选活动进行到一半呃时候引爆了炸药,剧烈的爆炸甚至传到了一个街区之外,并且在密集的人群之中造成了惨重的伤亡。直到现在为止,具体的伤亡结果仍然没有被统计出来,但是伤亡至少有上百人,而且伤者甚至仍然没有得到及时的医疗救助。白城其他区的医院纷纷找借口无法抽调医务人员而拒绝提供帮助,而万神殿区的圣爱德华医院已经人满为患,无论是医务人员还是医疗用品全都严重短缺,很多时候仅仅依靠着志愿者的帮助在勉力维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卡米尔与罗南仅仅遭受了一点擦伤,并且很快投入到救助行动中来。
这一连串针对起义者们的恐怖行动彻彻底底破坏了任何和谈的可能性,也终于证明了萨托里斯的新政府与伊丽莎白夫人的统治并没有任何区别,所谓的国民大会也不过只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借口,所有人都只剩下一个道路可走,尽管大部分人在之前都在下意识的避免。
“战争开始了,而且这次不会再有媾和!”马克西米连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让·保罗·马拉、乔治·雅克·丹东、卡米尔·德穆兰、莫里亚克·马拉、罗南·马聚里耶、索莱娜·马聚里耶、魏薇儿。在此刻,他们之间因为理念而产生的嫌隙再次消失无踪,在接下来孤注一掷的战斗之中,他们将是彼此最为信任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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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的街垒还没有拆除,这一次便被再次加固,翘起石砖,堆起木柜,钢琴成为女墙,马车作为箭楼,在整个万神殿区,代表着反抗的城墙逐渐升起,而原本弱势的群众拿起武器,成为了捍卫信念的战士。
三色的旗帜高高飘扬在街区上空,
红色,是愤怒的鲜血在沸腾;
蓝色,是自由的歌声招摇;
绿色,是希望在明天等待;
黑色,蒙昧的世界正在离去;
明天,将充满渴望的色彩。
那令人窒息的悸动,是对不公的抗争;
如果世界可以因此改变,那就拿去我红色的心脏;
世界的色彩,每天都在改变;
这就是我们,选择命运的时刻;
是否选择抗争;
赢回生存在这片蓝天下的权力;
你是否问过自己;
这场赌博,还是玩乐,这是盲从,还是信念?
这是即将破晓的天空,是长夜将尽的洪钟,是灵魂在燃烧,是使命在召唤;
我们有了更加宏伟的目标;
我们的性命微不足道;
这就是我们等待的信号;
叛逆之火由此燎原;
让我们在这里筑起堡垒;
让我们给它无畏的欢迎;
走上街道,欢呼一片,这就是我们纯白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