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也只是属离无妄的幻想罢了,所谓自由意志不过命运混乱无定下的错觉,他并没有任何选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开锁的声响,浅浅的笑声穿过门廊传来,首先进来的是那张照片里的年轻男人,不过他现在更加成熟了一些,下巴留起了细密的胡须,头发则是短短地剃了干净,这就是属离未曾蒙面的妹夫,杰夫。而在他的怀里,则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黑色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一双眼睛因为大笑而弯成好看的月牙儿,眉眼间的确能见到稷青儿时的样子。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比照片上面还要年老一些的母亲,她的头发已经全然花白,后背也有些佝偻,多年田间的劳作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可忽视的印记,但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年轻了十岁。
当他们推开门的时候,第一眼便见到了站在入口的属离,杰夫和缇娜都止住了笑声,然后略带警惕地打量着他,而跟在最后的母亲因为惊讶而顿住了脚步,但是随即超过了杰夫,然后一下子抱住了属离。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浓重的乡音脱口而出,熟悉的怀抱依旧温暖。
“咦,为什么戴着这么大的一副墨镜,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母亲一边说着,一边便伸出手,想要把属离的墨镜摘下。
属离猛然后退了半步,避开了母亲的手,而母亲也讪讪地收回了手。
“这是稷青的丈夫,杰夫,杰夫·布里吉斯。这是属离,稷青的大哥。”母亲立马闪过身子,露出了正在好奇打量的杰夫。
属离做出自己最和善的笑容向杰夫伸出了手,但是杰夫轻轻地伸出手握了一下便又收回了手,他的脸上露出了某种莫测的神情,混合着惊讶、困惑与厌恶。
但是这种神情一闪而逝,杰夫再次恢复一片淡然,既不疏远,但也并不亲近。而这时稷青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一家人很快便热情地一起坐了下来。
属离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般和妹妹和母亲一起坐在一起了,六年?七年?
母亲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一直看着属离,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来属离的变化全都装进自己的心里。
而缇娜,稷青的小女儿则同样扑棱棱地张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那个从未见过的舅舅。
“妈妈,我饿了!”缇娜在听大人们聊了一会之后便开始大声喊道。
稷青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我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能够在客人面前那么失礼!”
“可是他是我舅舅,不是客人啊。”缇娜眼轱辘一转,马上回答道。
属离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果然像稷青小时候一样调皮。
“好了,现在也挺晚了,要不我让旁边饭馆的老板送点吃的过来吧。”
“我要吃春卷!我要吃春卷!”缇娜马上高兴地喊道。
“我去隔壁饭店点菜吧,我知道你们想吃什么。”母亲立马站了起来,而缇娜也高兴地拉住了她的外婆的手:“我也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