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我妒忌你
作者:米螺      更新:2019-10-23 04:57      字数:2469

有沈虞决坐镇的队伍变得更加镇定自若,再次启程时,也顺利许多。

日头将将西落,雪域被染红了大半边,好似一块淋了草莓酱的奶油蛋糕,要不是这刮过脸面能让人生疼的寒风,以及因为空旷而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呼吸和心跳的话,也许还能觉得有几分浪漫。

现在已经完成了这次出现的四分之一的勘探路线,比原定计划快了不止一倍,南星让野人们在前面开路,虽然言语不通,但最初被发现那个野人倒是能听懂几分南星说的话,也许是意识到全族的性命都落入了他们手中,整个人也温驯了不少,虽然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歹一路带着他们前行的方向都是对的。

因为成功避开了有猛兽休憩的地界,所以当不远处的山头传来隐隐约约的呼救声时,几人第一反应是看向那群野人。

果然,随着那断断续续的呼救声渐渐惨烈,当头带路的野人神情大变,佝偻着的身体陡然立了起来!

他快速回头眺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地往后一招手,身前身后立即有两人迎了上去!他们无声而默契地伸出手臂,搭出一个人体阶梯,让那个野人一脚踩上去,由此拉长了视线范围——

“是同伴吗?”

南星凑到沈虞决身边,她这一路都在想,从洞穴的分布和数量来看,这群原生种族不该只有这么一点人,而且自从被震慑住之后,便毫无战斗力,完全听从安排和指挥,如果不是先前遭遇过重大的打击以至于现在都不敢和外来人硬碰硬的话,那么极有可能是在卧薪尝胆,然而怎么看这群人的脑容量远远没达到那种高级程度,所以前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也就是说,曾经庞大彪悍的种族遭遇过灭顶的侵袭,如今稀稀落落存留下来的也只是老弱病残,实在抵挡不了再一次的攻击,因而选择了集体投降,并且显得格外听话。

再看他们此时的反应,南星有理由断定,那若有似无的呼救声来自于他们离散的同伴。

南星问完,却没得到回复,奇怪地偏头看他:“你怎么了?”

下一秒,她已经探出手,却在刚要碰到他手腕时,被他顺势一带,手握成拳,包裹在大而厚实的掌心里。

俏脸忽而飞红,哎哎哎,突然这么主动她都开始不习惯了,想归想,南星还是很不客气地享受起这不合时宜的温存。

一路跋涉奔波,沈虞决的身体其实已经负荷过重,对比起她精神奕奕的神情,他短时的沉默尤显得突兀。

额发微遮住漂亮的长眸,沈虞决掩下一声咳嗽,道:“占山能为王,这些人,虽然不谙世事,容易被心思狡猾的敌人覆灭,但只要还存活一个,就都是这座深山雪岭里不可多得的力量。”

南星神情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要想真正收服他们,现在会是一个机会?”

“嗯。”

柳老四弱弱举手说:“要不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吧。”

他手里还抓着高倍镜望远镜,刚才查看的时候,整个镜头里,一切都蒙在异常浓稠的雾气里,仿佛是精心编织的陷阱,只等着他们往下跳。

李信拍了他一巴掌,嗤笑:“这一路过来,哪件事不是自动找上我们的?”

柳老四默默闭了嘴。

suzy指着怀里的笔记本,屏幕上的地域范围内,并没有勘测到任何生物体征,但她也不好直接断言,毕竟这些原生种族实在是太脱离正常范畴的认知了,数据库里还没有更为准确的载录,不能片面地看观测图下定论。

最后依然是南星说出了决定:“救。”

这话一说,大家反而都松了口气,唯有雅塞面色不定:“我们的目标不是勘测玉雪岭的地形图,然后参加竞标会吗?为什么要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浪费时间……”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南星往前推了一把。

“怎、怎么了?”他不安地瞪大眼睛。

“别紧张,”南星轻轻吹起,一片飘飞的雪花被吹出一点距离,她定定地看着远处被云雾遮挡的深林,笑了,“到你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

木家的宅院里,花鸟依旧,四处都洋溢着一种春意融融的气息。

天权发现原来这里的温度一直都比外面要舒适一些,所以才能豢养这么多不合时令的花卉绿植,连养的鸟都好像比寻常人家的要活泛不少。

但他现在可没空去研究这些风花雪月的慵懒趣味,木二少爷今天要入葬,实行的是木家祖训沿袭下来的天葬,现在木柳儿已经在准备着随队伍出发去玉雪岭的最高峰——东丰山,进行木二少爷的天葬仪式里,按照脚程,也许很快就要和南星的队伍撞上,这么一来,可就坏了事了!

玉雪岭的开发权在被标走之前,木家是誓死捍卫玉雪岭的天然纯粹的,所以明令规定过不能私自入山,否则会被直接判定失去竞标资格,南星走这一步,险是险了点儿,却也恰恰是最稳妥的方法之一,毕竟任何在途中相遇的队伍,只会想方设法干掉对方或者寻求合作,绝不可能自作聪明去跟木家告状的,否则又怎么解释自己也出现在玉雪岭里的事实呢?

简而言之,就是只要木家人没有发现,那么一切暗地里进行的勘探行为都是保险的,现在木家突然要去玉雪岭里实行天葬仪式,也不知道谁会倒霉和他们撞上了!被人告发是一回事,被主办方抓个正着又是另一回事了。

天权想得心烦,面无表情地靠在树干上,几米开外的池边,天问正哼着歌儿,手里抓着一块毛巾,弯腰擦拭自己的宝贝机车,他有些酸溜溜地问:“九爷为什么让你去阻止木柳儿?”

“免得人家看见自己二哥死相惨烈呗。”天问斜睨他一眼,“怎么,心疼啦?”

天权不干了,气呼呼地跺脚:“我妒忌你!”

和木柳儿没半毛钱关系,天权妒忌的是,九爷原来打一开始,就让天问挑了大梁,而他明明是被拨给了南星!

呜呜,人家也要被九爷重视啦……

天问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你知足吧,照这架势,南星迟早是要从九爷手里接掌九盟的,你现在听她指派,以后还是她心里的元老级别人物。”

天权一下子不说话了,日头敞亮,从树梢落下来,斑斑点点,影影绰绰,交织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竟有些说不上来的忧伤。

毛巾随手一丢,挂在池子对面的石凳子上,天问攀上来安慰:“年轻人,想开点,就当这次玩个游戏,我、你、大家伙,都被南星玩一场游戏,这次过后……”

他挑挑唇角,抬头看向那被树影割裂的光线,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叹息:

“这次过后啊,她怎么着也能进长老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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