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法器护身没有生命危险,但村民人数众多,我护得住一人,护得住两人,也护不住全部人。
想到如果山妖大开杀戒,那场面定是我无法阻止的。
便跟佛老一起叹气起来。
佛老却又说:‘你我两人力量太过薄弱,若是再来几个高人,定不会这般被动……’。佛老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我主要还是觉得,是自己学艺不精,倘若我有义父那一身高强本领,定可以帮到佛老,不至于这么被动。
深感惭愧,低头不语。
两人沉默了一会,场面尴尬,最后还是佛老先打破了僵局,问我师出何派,我一听也是一拍脑袋,义父曾经叫我多和同道前辈多加交流,如今不是好机会么。
我便说自己是玄心派的掌门人,又赶忙把义父留给我的那块铁制令牌拿了出来,递给了佛老。
给佛老看这块令牌,是想让他知道我是玄心派,同时证明自己并非说谎。
只有掌门人,才有资格手持门派令牌。
哪知佛老接过令牌后,窜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珠,指了我半天,说道:‘你是林青心那个老不死的谁?’。
‘他怎么会把这块令牌托付给你?难道他已经让你继承了玄心派’?
‘他现在怎么样了?’佛老已经激动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原本有些不悦,想佛老怎么好端端得骂义父,但听佛老后面的话,心里隐约觉得两人不止认识,交情定也不浅。老不死这话含义包含很多,有爱也有恨,佛老既然问义父过得如何,定是爱,并非恨。
我也不敢隐瞒,把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佛老。
‘义父他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了。
佛老听完,身子一软跌坐在凳子上,喃喃道:‘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走了啊。
‘造孽啊。’佛老一阵伤心。
我心里也是难受的很,我以为过了这些年,我对义父的情感能减少点,却因佛老悲伤而心生思念,这感觉比身上受的伤还要疼上十倍,总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一般。
佛老也不说话了,低着头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我也不敢问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生怕提起义父佛老又悲伤起来。佛老乃冲顶之人,经过山妖一事已是疲惫不堪,如果再因得道成仙的义父之事,出个什么好歹,我肯定要愧疚死。
想到这,便想告诉佛老,义父已经得到仙家指引在天界谋了个小差事,叫他老人家不要伤心了。
可还没开口,佛老眼孔突然狰狞,一行眼泪顺着脸上那道伤疤滴到了地上。
看到这我楞住了,我没想到佛老和义父的感情如此之深,按说修道之人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固然伤心在所难免,可佛老也活了一百岁,按说生离死别也见过不少,怎也放不下而哭泣了。
佛老伤心欲绝的样子是看的我难受,喉咙一酸,终于受不了,冒出了眼泪。
我清楚的感觉到,一行泪从我的眼角滴到了我的嘴里。
我珉珉了嘴唇,泪水咸咸的,可再咸,也比不过离别那种苦啊。
我用手擦了擦眼泪,心说,不是都告诉自己不能轻易掉眼泪了吗,如今这是为何啊。义父已经驾鹤西去,我应该高兴才对。
擦完眼泪,我急忙用衣袖擦了佛老眼角还残留的泪渍,佛老也是不哭了,双眼无神,陷入沉思。
我试探似叫了佛老,可他却和张快乐见到山妖时的场景一样,愣在那里,眼神望向我,心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佛老,你没事吧。’我问。
‘佛老。’我喊。
我清楚的看到佛老眼珠里泛出我的身影,我就站在他的面前。便抓着佛老的肩膀,轻轻摇晃他的身子又轻呼于他,可佛老却像着了魔,看着我却不回答我。
我暗道在这样下去,佛老定会悲伤过度而患病的,老人家上了岁数,虽身强体壮,但老了便是老了,外强内虚,能抵挡住山妖一脚,也抵不过失去好友那种苦楚啊。
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不用佛老说,我也猜到了。
便急忙想把义父得道成仙的事情告诉佛老,哪知佛老狰狞的双眼越加变大,随后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像很难受。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卡了半天又突然抓住我的手,睁大了双眼就那么看着我。
我不知佛老怎么了,又忙轻呼于他。
‘佛老你不要有事啊。义父他老人家已经……’。
我这话还未说完,佛老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沾满了我的衣裳。
这始料未及的变故让我彻底乱成一团,竟有些不知所措。喷血之后,佛老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望着昏迷过去的佛老我也随即回过神来。
佛老抓着我的手才导致没有摔倒在地上,由于自己有伤在身,我急忙扶着坐在凳子上的佛老又喊来了其他人,几人合力之下,这才把佛老给弄到了床上。
我们把佛老弄到床上之后,张咏德就问我佛老怎么无缘无故晕倒了,还喷了血,说完又吩咐李若秋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来。好给佛老这个恩人看看可别出了什么好歹。
我一听,便示意他们别瞎忙活了,告诉他们佛老不会有事后便没心思说话了。
张咏德不了解过程又看我沉默无言,随即说道:‘难道佛老是为了救快乐才导致受伤喷血的?’
我是哭笑不得,也怪自己没和他说清楚,当下便道:‘佛老他乃心火冲身,医生开的药能治病,但能治心伤吗?还有呦,佛老是因为思念一个已故之人才会如此,你也别自责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陪陪他老人家’。
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佛老,心里难受,自然不想多说什么,叫他们离开后,随后我把子燕也给叫了出去。告诉她,我想安静安静。
是啊,我也该自己好好安静安静了,我坐在床头,望着躺在床上的佛老,心里五味陈杂,也不知哪里不对,竟把佛老的手牵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脑海里想起了三年前离我而去的义父,我深怕佛老和义父一样,握着的手突然没了力量滑落手心,又把自己的力道紧了紧。
同时在心里不断得说。
‘佛老您是好人,好人不应该长命百岁的吗,您经历了许多磨难,如今难道要在这里倒下吗’。
‘义父,您在逍遥仙境看到了吗,佛老吐得不是血,是对您的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