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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就知道蛊颂来找她必然有事。

“学习蛊术，必须先炼制本命蛊。”蛊颂跟金凌从竹林里走出来，边走边道，“本命蛊要尊重自然的平衡之道。”

“你需要用自己的血炼制一只陶罐，大小依照你自身能力，然后在月圆之夜将陶罐放在月光之下，让蛇虫鼠蚁自己选择要不要成为你的蛊。但这并不表示进入陶罐中的小生灵越多或越厉害，炼制出来的蛊就越强。”

“这其中没有必然联系，蛊师的第一只本命蛊千奇百怪，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后面的步骤暂且不提，我们就先来炼制你的本命蛊皿吧。”

来到小湖边，金凌这才发现这里多了一堆陶土和烧制陶罐的工具。

打发了妙香之后，金凌并不着急着炼制陶罐，她坐下来喝了杯水才道：“在这之前，我想你应该先告诉我，你究竟要让我去做什么事吧？”

蛊颂一副骗不了你的样子，道：“去巫蛊遗境寻找一代月姆留下的东西。”

饶是已经有了准备，但听到蛊颂如此直白的说出来，金凌还是心中一惊。

看过巫蛊史籍前四册的她，深知这位叫做巫离的月姆，创造了巫蛊文，蛊术，统一了巫灵界，她留下的东西，就算不是九字巫文，也是极厉害的东西。

“吓到了？”蛊颂笑了起来，浑不在意道：“那我要告诉你，不论你找到什么，东西都是你的，我不会抢，我娘也不会打这主意，你会不会很兴奋？”

金凌皱眉看着蛊颂，他虽然在笑，语气也是开玩笑似得，但他双眼中透着认真，以及算计，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这么好的事情，如何能轮得到我？”金凌一口问出了关键所在。

“我娘来幽冥宗一百多年，前后派了十多位巫蛊族人进去探查，都是无一所获。因为没有发现，所以要换个思路。你不是我们的族人，思维方式和行事手段必然和我族人不同，这样或许就会有新的发现。”

金凌思索，若仅仅是因为这样，也确实说得过去，“那你先跟我讲讲巫蛊遗境的事情吧。”

……

彼时，幽泉峰上。

蛊婆和无渊并肩而立，望着不远处绿意盎然的蟲谷。

“这次你只有两年时间准备了”无渊语气平稳道。

蛊婆闻言一惊道：“不是还有五年才开放遗境吗？怎么会突然提前三年？”

“九天阴煞阵的威力在逐年减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撑不过百年了。你要找她留下的东西，我也得找到他。”无渊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感，但其中的意思明显是担忧。

蛊婆冷哼，“你若不太过护持宗中弟子，又怎会消耗这么多？”

无渊望天，喃喃道：“天上苍穹，地下幽冥。这是他为她打下的基业，我无论如何也得保住，不然他若归来，我有何颜面面对他？”

“你就这么确定他还活着？”

“若他不在，我这由他创造的阵灵又如何存在？我接触过你巫蛊族历代月姆，唯有你是最蠢的一个！”

蛊婆看着无渊，他便是这九天阴煞阵的阵灵，生于这阵也困于这阵之中，什么第几代？什么亲自培养继承人，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别人看穿他罢了。

在这阵中，他是至高无上的，但他为了维持九天阴煞阵的运转，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所以他才会如此大方的将宗中权柄分发给七刹，穆葬海等人，因为他根本没有精力去理会这些。

“好了说正事，此次为何会突然提前，看在你一直以来对我巫蛊族的协助之情上，我或可帮你。”

无渊突然大笑道：“你巫蛊族自身都难保了，还来相助于我？若不是他有遗命，我都不屑于理会你族生死。”

蛊婆怒意横生，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得要将我绑在你幽冥宗这条船上？”

无渊转头，黑洞洞的兜帽下透出两道冰冷的目光，令蛊婆周身一寒，“这些年不老实的是越来越多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蛊婆心中莫名的慌张，她板着脸沉默不语，听无渊继续说下去。

“在西泽，阴雨教，血手宫，摧心狱这些年愈发强盛，若无互相吞并之心，便有联合之意。六大家族唯有骨国白家老实，尸国穆家，鬼国墨家，魂国云家，魄国水家以及花国顾家这五家怕也有了狼子野心，其他三个小国倒是不足为虑，不出五年必被其他六国吞并。”

“那穆葬海，顾云清还有红衫……”蛊婆担忧道，穆葬海是尸国穆家之人，顾云清是花国顾家，红衫也是花国之人，是当年顾云清一起带来幽冥宗的。

无渊摇头道：“穆葬海只是穆家庶出，幼年之时还因犯错被逐出了穆家，只因其后来的成就才重新被填进族谱，他对尸国穆家一向无甚好感，反倒对骨国白家多有照拂，不然我又如何敢将经济大权交与他？”

“至于顾云清和红衫，也不足为虑。因红衫崛起，其母族在花国飞速扩张，只要我在背后相助一二，花国内斗不止，他们如何反叛？”

“我如今担忧的，是兽王族和修罗寺。”

蛊婆诧异，道：“你的手居然也伸得进南荒和北漠？”

“那你觉得，我培养亲信难道只为掩人耳目？兽王族和修罗寺早有联合之势，只不过先前兽王族内乱未平所以没有大动作。但现在不一样了，兽王族的老巫已经秘密派人去联合西泽三派，尸骨花鬼魂魄六国，以及东海阎罗殿，他意图做什么，就不用再说明了吧。”

蛊婆心中惊涛骇浪，她竟不知道，如今的局势已经这般紧张。巫蛊史籍之中有记载，月姆巫离平两族之乱，由‘他’指点，便是先联合其他小族，在合适的时候进行合围，一举成功。

无渊继续道：“西泽之中，白家已经明确拒绝，花国顾家自顾不暇，剩下的，哼！摇摆不定！南无音是个聪明人，所以东海无虞。修罗寺如今并无大的势力，暂时也不足为惧。”

“幽冥宗坐拥大量资源，又拥有巫蛊遗境，怀璧其罪。就算他们现在还有所顾忌，但也耐不住循循利诱，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隐患。所以这一次，我便提前将巫蛊遗境让出来，打乱他们的阵脚。”

听着无渊饱含杀意的话语，蛊婆了然，心叹无渊深谋远虑，杀伐果断，若他是自由之身，外面怕早已腥风血雨。

“那这一次，你选定了谁替你去找他？”蛊婆问道。

无渊转头看了眼蛊婆，兜帽下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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