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姐姐,这鸡腿真香,真是比之天下第一厨沈万山的功夫还要好呢。”门外,朱净澄正咬着鸡腿美滋滋,眼睛眯成一条缝,边上是笑眯眯的飞燕。
“沈先生乃是大魏顶尖儿的厨师,飞燕哪里敢比。”不过这小公子真会说话,便知道是假话,也窝心。
瞧着他一身落魄模样,倒是颇有家教,待人和气,飞燕递给他一杯茶:“公子慢些吃,别噎着,若是还饿,我再给你拿。”
朱净澄乃是脂粉堆混大的,最是惯于讨女子欢心,晓得眼前女子已是不再抱有敌意,也不顾鼓鼓地一嘴肉,道:“姑娘真是好人。”
他模样纯良,眉目又是像极了他那宠妃母后,擦干净之后倒是十分俊俏,飞燕脸色微微一红:“公子多礼了。”
朱净澄习惯性凑过前去要再说些什么体己话儿讨欢心,背部却被人猛然一撞,他虽是娇生惯养,但自打小受过一次暗害之后,他的母亲俪妃便给他请了个师傅,教习武术知识,他是会些许拳脚的。
下意识便反手一捉,掌心聚力就要施展。
“好软!”他呆住,低头,触感好像不对。“居然比翠红楼的清尘还要大。”大概糊涂了,居然脱口而出。
“啪!”一个巴掌,朱同学脸上出现了红艳艳娇花般的掌印。
“你你你你你……干嘛打我!!”指着林晓幽朱净澄说不说话来,脸都忘记捂,他冤啊!“我又不是故意的!”他辩解。
“不是故意你手怎么还放着!”林晓幽也是气疯了,刚被一个种-马男阴完,怒气冲冲跑出来,现在又来一个,手一甩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一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若朱同学不幸,皇族不幸,大魏不幸,独苗啊。
看着气冲冲离开的林晓幽,朱净澄看了一眼滚在不远处的脏兮兮的鸡腿,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飞燕,颤声道:“好姐姐,帮我一下……”
他站不起来了。
飞燕居高临下冷笑:“翠红楼的清尘可以帮你。”扬长而去。
朱净澄举目望天欲哭无泪:“……”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真不该不听师傅的话,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苏岩醒过来时候已是傍晚,想起刚才发生之事,他气息不稳起来,这女人,居然敢……踢他。
起身活动一下发觉没有大碍,他刚张口喊人问问情况,却闻见一股香味,抬眼便见到窗户前的案几上摆着一碗面条。
“咕噜噜。”肚子响了,装病之后他为了增加真实性也没吃东西,之前与林晓幽一番折腾还被踢了一脚,体力消耗不少,如今他的确饿了,走过去端起就要吃,却发现没有筷子。
碗下却压着一张纸条,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气死。
“种-马苏大人,见条如见人:想必你饿了吧,这碗面不是给你吃的,是引起你注意的,里面放了泻药,你若不惧,也可以吃。另外,我此时人在义庄验尸,速来,有事。——杜若。”
碰!
苏岩拳头垂向桌子,这女人,语气嚣张也就算了,留言条格式还是错的,简直是……不可理喻。
也好,既然败露,就一破到底,她既然邀约,必然有事,那便去会一会,看谁厉害。
随意买了几个炒饼,苏岩赶到和泉县属义庄,已是晚上,义庄安静,院落中挂着白色灯笼,还有纸钱零落,有些寒颤人。
推开院门,就看到头顶聊斋俩个白色大字,这是林晓幽改的,说仵作验尸,乃是与尸体对话,聊天,故而此处可谓聊天的场所,是为聊斋,想必尸体也会高兴,感觉受到尊重。
高兴个屁,恶趣味的女人,苏岩摇头,然后深呼吸:“有人吗?”
此处偏僻,背后是山,回音传来,感觉扬起阴风阵阵。
“来啦,苏大人终于来啦!夫人都验尸许久,大人可要赔罪咯。”一个小小影子提着一盏灯笼走来,口中打趣儿,他叫二狗子,乃是某次晕倒在衙门口被那女人捡回来的乞丐,无父无母,唯胆子颇大,恰好当时看守义庄的老头死了,就将他临时替上,也算是给口饭吃。
二狗人勤快,性子稳重,胆子也大,这种人阳气足,看守义庄最适合不过,除了横死的人,义庄中也有许多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立刻送回家安葬的人,家人便付些钱将它们暂时安置在义庄中,等待时机。
二狗子颇勤快,将那些人打理很好,梳妆打扮,居然无师自通。
林晓幽都有些想收他为徒了。
“夫人何在?”苏岩眼睛飘向内室,发觉屋子里黑黝黝的,这女人不会使诈吧?他皱眉。
“灯油用光了,夫人在添呢。”二狗子提着白灯笼过来,“大人随我来……”果然话音未落,屋内亮起一点灯光,渐渐光点多了,然后一道影子出现在白纸胡成的窗户上,果然像是古代聊斋里的鬼影。
“聊斋这名字起地极好,啊?夫人!半夜验尸,真是合衬。”一开门,就听见苏岩带着鄙视的揶揄,他是生气吧?林晓幽不理会挑衅,低头注视着尸体,道:“同行之间,苏大人你飙演技有意思吗,这次是失忆,下次是不是失明啊?”
此时二狗子已去守门,苏岩关好门,缓步靠近林晓幽,神色晦暗:“是吗,那么杜小姐想必很有经验,所以瞒不过啊,看来还是杜小姐演技好,又懂行道,那么能不能说一说为何要与我夜会义庄啊,杜小姐平白无故拖一具尸体回来,当真是正义感十足。”
林晓幽嗤笑:“这事儿发生在和泉,若我不管,自然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一样要管,苏大人大学不会白读了吧,难道你不知道证据会随着时间延长而消失,越是早发现,越是容易破案?”边说边用手指按压尸体,观察尸体尸斑。“苏大人食君之禄当然要为君分忧!”
被她呛声,苏岩自然不悦,他道:“你想怎样?!”
这女人,着实难缠,自她出现剧情就全部乱了。
“我不想怎样,我觉着现在很好,就是想知道苏大人想怎样,为何失忆?为何强迫我?为何表里不一?”她用刀划开尸体,观察尸体。“作为一个穿越者,真替你羞耻。”
她将手中刀子扣地紧紧,变换一个最舒适角度。
为何要选择半夜?她心中暗暗回答他,因为你一旦不轨,我就可以一刀叉死你个种-马男,强奸犯都该死,这是她的观点。
过了一会儿,在林晓幽以为苏岩再也不会说话就要和尸体们融为一体时候,他开口了,带着一丝被识破的羞愤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