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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唐雁让林小妹喊来了赵大娘,跟赵大娘说了林爱国的龌龊心思,拜托她帮忙打听下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大娘听了也是骂林爱国混蛋,满口应了下来,就往村里的水井走去。
唐雁一向和村里的妇人少有来往,一半是因为早些年和村里人闹得不愉快,一半是她和村里妇人也聊不来。
赵大娘却不同,她是村长老婆,又是个能言善道的开朗性格,和村里人相处的都很好。
阳光明媚,照得围坐在水井旁的女人们身上暖洋洋的。几个女人人手一把瓜子,叽叽喳喳的话语声混杂着嗑瓜子的声音,好不热闹。
“哟,都在这儿坐着呢!”赵大娘笑着走了过来,接过了一个方脸女人递过来的瓜子,贴着她们也坐了下来。
“都说啥呢?这么热闹。”赵大娘开口问道。
方脸女人脸上浮起暧昧的笑容,和周围几个女人对了个眼色,嘿嘿说道:“说刘寡妇呢!你还不知道吧?”
“啥子事儿?”
“刘寡妇前段时间和狗蛋娘显摆,说林爱国要出两千块钱和她结婚哩!我们在琢磨这事儿是真是假。”方脸女人说道。
“就是。我估摸着那林爱国不过是逗逗她的,这年头娶一个黄花闺女也不过一两千块钱,她那只破鞋,谁要哟!”另一个细长脸的女人撇嘴道。
“你还别说,我瞧那林爱国也是个愣头青。你没看赵茹死后,家里的钱都被他花在刘寡妇身上了嘛!不然,你觉得她一个寡妇女人哪里有钱起那砖瓦房哩?这次说不好是真的!”方脸女人道。
“就是个狐媚子!天天往房里勾搭人,真是不要脸!”一个麻脸女人啐道。
“嗳,要我说,那林建国一个混子哪里搞的到两千块钱?八成那刘寡妇是在编瞎话。”
“我也这么说来着。你没看她脸上那嘚瑟样儿,说林爱国准备把女儿嫁到吴彩霞家,拿了彩礼就娶她。”
“啥?吴彩霞家?是不是隔壁村那有个痴傻儿子的吴寡妇家?”
“估摸着是。不然谁愿意花两千块钱娶林爱国家的女儿。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老丈人,还不知道会出啥事儿哩。”
麻子脸女人拍了下大腿,叫道:“哎呦喂,这林爱国还真是个狠心的,自家女儿都能往火坑里推。刘寡妇说了嫁哪个女儿了吗?大女儿还是白胖——”
方脸女人撞了撞麻子脸女人的胳膊肘,打断了她的话,眼神看了看赵大娘。
麻子脸立刻明白过来,转口道:“哎,上次栓柱他爹进城给你买的那雪花膏是什么牌子的?我闻着比雅霜还好闻,赶明儿也让我家那口子带一瓶……”
几个女人又说起了其他的闲话。赵大娘见状起身和她们告了别。
望着赵大娘离去的背影,麻子脸女人撇了撇嘴说道:“你不让我问,那你干嘛还起这个话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长家的和白家那女人走得近。”
方脸女人笑道:“我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你不知道刘寡妇那个嘚瑟样,我就是看不惯她,正好让人磨磨她,看她还打什么如意算盘,哼!”
细长脸女人叹道:“也不知道那白家女人出的什么心,非要留着那三个丫头,惹上林爱国这个麻烦精。”
方脸女人嗤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打年轻那会儿就是个做作的,估计又是想当那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呗!”
几个女人又是一番八卦,直到午饭时候才散伙各自回家做饭。
午饭后,赵大娘跟唐雁说了听来的传闻。晚饭的时候,唐雁又说给白彦成听。
白彦成沉吟半晌,说:“娘,看来如果要杜绝后患,咱们最好是离开河口村,不然,有心算计无心,防不胜防。”
唐雁眼睛闪了闪,叹道:“彦成,你也知道,娘舍不得你爹和这房子。撇开这个不谈,现在家里没什么钱,你又才开始上班,咱们离开这里住哪里?嘉美上学还需要钱咧。”
白彦成低头看着唐雁,说:“娘,也怪我当初把抚恤金都给了老二和老三,没给您留点应急钱。”
唐雁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傻孩子,别瞎想。你那么做是对的,他们俩家庭光景比我们家还差,你帮衬着点没什么不对。再说,咱娘俩当初也没想到会收养嘉丽她们呐。”
白彦成点了点头,说:“娘,还是把她喊进来吧。这计划需要她配合,终究还是要知道的。“
唐雁点了点头,冲着对面的房屋高声喊道:“嘉丽,过来一下,婶子找你有事。”
林嘉丽应声而到。
“婶子,彦成哥,咋了?”
白彦成看了唐雁一眼,然后三言两语地跟林嘉丽说了自己的计划。
林嘉丽听完,用力地点点头,说:“成!彦成哥,我没问题!只是,这样真的可以断了林爱国的念头吗?”
白彦成抿了抿唇:“也许吧。”
林嘉丽叹了口气:“谢谢婶子和彦成哥。如果他们真的敢抢亲,这一顿也不冤。”
第二天,林嘉丽主动去找林爱国。
她先是去原来自家的土坯屋里看了看,果然,什么都没有。又去了村西头的奶奶家,还是没他的人影,还被郭老太太好一顿冷嘲热讽。
最后,林嘉丽不得不去刘寡妇家找他。
刘寡妇家也在村西头,离郭老太太家并不远。新起的砖瓦房,红墙灰瓦,四四方方,很是显眼。门口围了个小院子,兴许是砖瓦不够,是土坯垒的。
“咚咚咚!”林嘉丽狠狠敲了几下门,想着这砖瓦房是自己母亲累死累活赚的钱盖的就心塞不已。
“谁呀?来啦来啦!赶着投胎呢,别催!”里面传来一个亮嗓子的女人声。
“吱呀——”,门开了。
开门的正是刘寡妇。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夹袄,头发编了两个大辫子垂在胸前,脸上抹得白粉,看着很不自然。
“我爹呢?”林嘉丽压着心里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道。
刘寡妇耷着眼看了一下她,眼珠转了转,扭头叫道:“爱国,你家闺女来找你了!”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
“嘉丽?”
林爱国扣着袄扣子,对于林嘉丽的到来显然有些惊讶。
“爹,上回你提的亲事,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