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太有用了!怎么会没用呢!林嘉丽在心里大叫道。
像郑松这种上进又有知识的技术型人才,她现在很缺呀!再来十个也有用的!
正在哀怜自身悲惨遭遇的郑松并没有感觉到林嘉丽火辣辣的小眼神。当然,这也和他的眼镜已经被打碎了有关。他是高度近视。
“英雄不会缺用武之地的。郑同志,你要有信心。”李德在一旁安慰道。
郑松这才抬起头,看着旁边模糊的两个身影,又看了看不知道还剩多少的输液瓶,心里有些感动。
就连这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能待他如此亲切,可见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想到自己折腾半天,连救命恩人的样貌都不知道,郑松便从行李袋里取出二十块钱,递给李德道:“李同志,能不能麻烦你去附近的眼镜店帮我配一副眼镜?我的眼镜被他们踩坏了,现在什么都看不清。”
李德应声没问题,也没接郑松的钱。等快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一顿,又转身问道:“你近视多少度啊?”
“左眼八百,右眼一千。”
林嘉丽闻言咋舌,平日里她觉得六百度的近视就已经很高了,没想到这郑松竟然近视这么厉害。
还真是刻苦啊!
不一会儿,李德就拿着眼镜回来了。
重新获得了清晰的视野,郑松感觉好多了。他抬头看向李德和林嘉丽,不由一愣,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是度数不对吗?”李德还以为这新眼镜配的不合适呢。
“不、不是,挺、挺好的!谢谢李同志!”郑松忙摆手,脸上有两朵不正常的红晕。
他这一摆手不要紧,扎在右手上的吊针差点被他甩掉,输液架子也差点被他带倒。
林嘉丽赶忙上前扶住输液架子,道:“郑松,你别乱动啊,手上还插着针呢。”
郑松快速地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闷声道:“知、知道了。”
林嘉丽看了李德一眼,不明白怎么戴上眼镜后,这郑松说话开始结巴了。李德显然也没弄明白。
只有郑松自己清楚,自己是在女孩子面前害羞了。
他一直知道两个恩人中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好听。只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竟然这样好看,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可爱地很。
他本就不善于和异性打交道。在厂子里工作的时候,就经常被厂里的女工调戏。现在想到刚刚林嘉丽还扶过他,拉过他的胳膊,顿时觉得接触过的部分都有些滚烫了。
由于害羞,接下来的输液时间里,郑松都没有再主动开口说话,通常都是林嘉丽或者李德问一句,他答一句。
等输完了液,医生又检查了下他的身体状态,确认没什么大事,给他开了点外敷和内服的药,便告知他可以离开了。
郑松拿着略有些泛白的军绿色行李袋,红着脸又跟两名恩人道谢:“谢谢李大哥,谢谢林……林姑娘了!要不、要不我请你们吃个晚饭吧!好好谢谢你们!”
李德问:“你不是说晚上还要赶火车吗?来得及吗?”
“没关系,来得及。七点半的火车呢,现在才四点。”
林嘉丽道:“不用了,你还是提前到车站找个座位休息会儿吧。”
“那、那怎么行呢?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们呢!”郑松有些着急道。他是真的想谢谢这二位,如果不是他们帮忙,他不可能还能赶得上火车。再说,刚刚李德死活不肯收他配眼镜的钱,让他欠了好大一个人情。
如果现在不报答的话,以后天南海北,再报恩就难了。
“我们也得回去呢”,林嘉丽婉拒道,“对了,你……你这样回去的话,真的没问题吗?”经过护士收拾过伤口,又换了衣服,郑松现在看上去好多了,只有嘴角和眼角还有些红肿。不过,他的家人看到这些伤,问起来怎么办?
郑松似乎也挺为这件事苦恼的,忽然想起什么,便道:“没事,我先去我同学那儿住两天。等伤好一些了,再回家。”
林嘉丽点头。想了想,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郑松道:“郑松,实不相瞒,我们公司最近也在计划一个饮料厂的项目。如果你愿意的话,欢迎你来看看。我们正好缺懂设备的技术员呢。”
郑松下意识地接过名片,低头一看,新希望农场?
林嘉丽的名片上写的很简单,只有姓名,单位和单位的电话、地址,并没有多余的信息。
郑松看到上面的电话,不知为何,心跳又开始加速。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还可以联系上她了?
想到这里,郑松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林嘉丽见他看着名片傻笑,便道:“郑松,你能不能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郑松忙点头,然后手忙脚乱地从行李袋里拿出纸笔,那本书垫着就开始写。
写完递给林嘉丽,道:“这是我家里的电话……还有家庭住址。”
林嘉丽看了看,郑松的老家并不在h省,而是隔壁的a省,做绿皮车大约需要七八个小时的样子。
“行,那咱们常联系!”林嘉丽把纸条折叠好,小心地和自己的名片放在了一起。
能碰到一个可用的人才是真不容易啊!林嘉丽还是很珍惜这种机会的。
只是,现在饮料厂还没整理个眉目出来,现在跟郑松谈雇佣还太早了。
医院门口,双方就此分别了。郑松找了辆人力三轮车先去了火车站,而林嘉丽和李德也不得不去赶最后一班回清源的汽车。
闹腾了一天,林嘉丽也有些累了。她斜靠在窗边,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晃动。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嘉丽有些不耐烦地睁眼一看,是个年轻的男孩子正咧着嘴对她笑。
“你是林嘉丽吧?”男孩子先说话了。
“你是?”林嘉丽觉得眼前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瘦高个儿,长长的脸。只是,具体是谁又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