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沉的神色冰冷幽深,他挥了挥手,示意医生可以下去了。
他了解黎清欢,她本就不屑于撒这种没用的谎言,现在医生的鉴定则是加深了她说的话的真实度而已。
他的孩子,真的不存在。
男人的眼神落在刚刚从病房内走出来的黎清欢身上。
她的面色是不正常的苍白,眼神闪躲着他。
厉夜沉莫名的觉得嘲讽。
唇角的弧度淡漠而又让人窒息。
他希熠这个孩子的到来,换句话说,他执念于想要一个他和黎清欢的孩子。
他为孩子定制好了从小到大所有的学校,所有的用品,一切都按照最好最优。
现在黎清欢忽然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孩子,根本不存在。
他之前做的一切,包括所谓的九个月之后的婚礼,都像是一个个阴狠的巴掌一般席卷而来。
他不该对黎清欢抱着什么幻想的,一丝一毫都不该。
唇角的弧度再也维持不住,厉夜沉不动声色的朝着黎清欢靠近了几步。
伸手,毫不留情的钳住她的下颚,迫使黎清欢对上自己的黑眸。
“黎清欢,我现在真的很想把你从十八楼丢下去。”
“想让你下地狱,更想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厉夜沉的声音太过于平静,平静到让黎清欢的心底遏制不住的恐惧,发毛。
“如果你不执拗的囚禁我,我也不会为了逃走而撒谎。这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全都是你自己。”
厉夜沉的唇角咧开了一抹邪佞的弧度。
“对,这一切都是我活该。以前是,现在也是。”
黎清欢不理解厉夜沉口中的以前是什么意思,她咬了咬唇,沉默。
厉夜沉厌恶的松开了钳着她下颚的手,转身,朝着莫管家下令道。
“让她滚回家,关起来,我不想看到她的脸,让人恶心。”
从厉宅到医院,用了不过半个小时。
从医院回到厉宅,同样用了半个小时。
不过是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黎清欢却觉得自己好似长跑了几千米一般的疲乏。
被保镖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回了房间里,门外响起来了清脆的锁门声。
黎清欢的抱着双膝蹲在地面上,压抑的痛苦在空气之中无声息的蔓延开来。
无力,痛苦,悲伤,难言。
这些她现在所体会着的情绪,厉夜沉同样也身历其境。
黎清欢不理解,既然厉夜沉厌恶痛恨自己到了极致,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痛快,亦或者是让她彻底滚出他的视野之中。
这样的话,他们双方或许都不会再这样痛苦下去。
但是厉夜沉就是不愿意放她离开,饶是她已经将事情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依旧是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禁锢住了自由,仅此而已。
黎清欢长吁出了一口浑浊的气息,站起身,拉开窗帘,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光景,思绪漂浮到了远方。
不知道小结巴现在怎么样了,厉夜沉下令要把他往死里打,虽然不会致他于死地,但是恐怕也凶多吉少。
是她连累的他。
内疚感扑面而来,黎清欢伸手将窗帘拉上,整个人都陷入了囹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