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愿的？”厉夜沉邪佞的勾唇反问。

其实他早就知道林言和黎清欢之间的关系了，出于私心，他并不想告诉林言。

他并不想看到黎清欢的身边出现一个除了他之外更加亲昵的男人。

“她不是那样的人。”林言一口否定了厉夜沉的话，语调渗着寒意。

厉夜沉看起来并不想和林言讨论这个话题，“她是不是不那样的人，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评判。”

话音落下，他伸手拿起了另外一份文件。

“你和南宫的肾源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是器官捐赠协议书，要不要签字，你自己看着办。”

厉夜沉伸手将文件交给了林言。

反观林言，好像并没有要接过这份文件的想法。

“我以前就拒绝过你，我是绝对不会给南宫娜叶捐肾的，就算你帮我找到了我妹妹，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厉夜沉已经猜到了林言的回答，所以他只是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林言的眼前，遮掩住了那份血缘鉴定书。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主动给南宫捐肾。但是，你妹妹欠我一颗肾。如果你不在这上面签上你的名字，那么那颗肾，就只能用她的了。”

林言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她为什么会欠你一颗肾？”

“因为她要让我救她的心上人，”厉夜沉的神色淡漠的注视着林言，“这是她主动和我做的交易，不是我逼她的。如果她不主动提及的话，我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用她的肾去救南宫。”

林言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沉默冗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所以，要签字么。”厉夜沉将自己眼前的黑色钢笔拿起，拨开了笔帽，放在了林言的眼前。

钢笔滚动到了林言的手肘前，林言垂眸看了一眼钢笔微微反光的笔身。

“给我一天的时间，让我想想行吗？”

“可以。”厉夜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得到了厉夜沉的允许，林言的神色却没有半分的松懈。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沉默了几分钟后，林言才再次出声道，“我知道我活不久了，最近我犯病的频率愈发频繁。在临死之前找到了妹妹，也算是上天对我最后的怜悯，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我并不奢望让黎清欢叫我一声哥哥。也就是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告诉黎清欢她有我这样的一个命不久矣的哥哥。”

他这辈子身为哥哥，却没有做到身为哥哥应该做的任何事情。

他不配让她叫自己一声哥哥，更不配让她为自己的死难过伤心。

厉夜沉毕竟和林言认识了好几年，林言心底在想什么，他一看便知。

“如果你不想让我告诉她，那么从我这里，绝不会透露出半个字的消息。”

林言深深的点了点头，没什么好说的了，站起身，身形有些沉重，缓缓的挪步伐朝着门外走去。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身后却传来了厉夜沉低沉的声音。

“林言，是我对不住你。你走之后，林家，我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