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情话写来都空洞，一笔一画斟酌着奉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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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顾长欢刚踏进教室，就感觉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小欢……”
唐糖赶紧跑过来，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伸出爪子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没发烧后又问道：“你没事儿了吧？”
顾长欢摇摇头，“抱歉啊，让你们担心了。”
“你呀，无坚不摧的人突然之间请假，可担心死我了。”唐糖撇撇嘴。
顾长欢没有再说话，坐到座位上，拿出书。
似乎是下了好大决心，沈晏才转过头对邻座没什么表情的女孩轻轻开口。
“那个……你还好吧？”
其实他特别想知道顾长欢昨天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还是有什么事情，问叶楠木又倔得要死不肯说。
顾长欢闻言便侧头望着他。
沈晏被她突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吓到了，赶紧转移视线，心里有无数只爪子在挠，本来以为她会说“多管闲事”或者不理自己之类的，可总是出乎意料。
顾长欢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然而这并不像开心，反而多了一种极不明显的奇异的悲哀。
仅仅看了他几秒钟，顾长欢便垂了垂眸，再抬起来时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嗯。”
依旧是只发出一个单音节。
沈晏有些失落，但是下一秒顾长欢说的话令他震惊——“谢谢你，沈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说到他名字的时候，好像……很温柔。
沈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谢谢？”
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只有风雨交加的那个晚上和现在。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揪心。
可是，她还说了谢谢你。
“没什么。”
——只是想单纯地说出这句话而已。
沈晏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预备铃声响。
“那个，长欢啊。”
楚尹尹交作业时路过顾长欢的位置，想到了什么便顿住脚步，看做题的少女抬眸略微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时候，才继续说下去。
“我帮你报了唱歌哦。”
“……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那天问你呀，你说随便的嘛。然后听忱屿说他听过你唱歌，还挺不错的，让我帮你报这个节目。”
顾长欢愣了愣，随后转头盯着努力憋笑做题的宋忱屿三秒，才叹了口气。
看楚尹尹离开后，顾长欢冷眼看向后面的少年，一字一顿地说出：“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唱歌？”
“我编的啊。就像看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顾大神歌声是怎样的。”宋忱屿轻笑，“听说……学生会看到你的名字和表演的节目，直接不二审就过了。”
“宋忱屿。”
“嗯？”
“我可以打你么。”
……
校庆其实没什么毛病，较之于坐在教室听老师讲课，谁不愿意看表演？可是当楚尹尹眯着眼睛看报名表时，张怡筠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果然，她看到特长那一栏，大手一挥，就把张怡筠给选上去了。
“喂！我的才艺已经用在办黑板报和合唱上了，为什么还要我顶锅？？？”
当天下午的自习课，楚尹尹就在班会上慷慨激昂道：“瞅瞅你们，一个个缩头缩脑的！为校庆表演个节目还磨磨唧唧，再看看人家张怡筠江思奕，顾长欢和宋忱屿，让他们上节目二话不说就上了！这才叫为班级着想！”
听言，顾长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宋忱屿，后者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浅笑。
再看看张怡筠，本来她自认为已经是咸鱼一条了，结果听到江思奕也要上校庆表演，歪着头就幸灾乐祸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你也被拖下水哈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哈哈哈。”
“不，我这叫遭报应。”
江思奕看着张怡筠，淡淡开口。
嗯？为毛这么说？
她半吊的眉梢还没有把疑惑表达出来，江思奕就抖落出一张校庆节目表。上面的江思奕几个字后紧跟着张怡筠几个字。
竟然分到同一个节目！
张怡筠瞅他一眼，“会不会说话，和你怡筠姐分到一组是你的福气！”
“那好吧，怡筠姐，你还是赶紧想想我们该表演什么节目吧。”
他似笑非笑，收了节目单，又开始写练习册。
呦吼，小伙子冷暴力玩得挺不错啊。
张怡筠见江思奕那个样子，也就没有再理他，倒是仔仔细细考虑着该表演什么节目。
左思右想着，目光忽然落到桌子上的《叶芝诗集》上。
张怡筠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
——反正我也不想上这个啥校庆表演，干脆弄个冗长无趣的朗诵，让校领导直接不过，这样我就轻松了，我的天，我怎么这么聪明啊哈哈哈哈。
“江思奕，我已经想好咱们的节目了。”
张怡筠激动地望他背上一拍。
江思奕看她一眼，汗颜，“虽然我不知道你卖的是什么关子，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就说吧，是什么反人类的招数？”
……
“我们也被分到……同一个节目？”
顾长欢皱眉。
“嗯。”
“我拒绝。”
“你拒绝也没有用。而且校长还说，要让十一班那个程南教。”
“……”
张怡筠内心os：江思奕一定觉得我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小仙女。
因为张怡筠下了课就带他去琴房，弹了一段德彪西的《月光》。大义凛然地宣布他们的节目就是，张怡筠弹钢琴，江思奕朗诵。
“我十四岁钢琴就过十级了。”
——妈哟，江思奕你不拆我台会死吗？
他坐下来，抬了抬手，按下第一个键。然后奏出了《天空之城》，他的手很好看，手背白皙，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一看就是会弹钢琴的。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打的那点小算盘，你是想一审都过不了吧。”
一曲终了，江思奕铿锵有力的结论就朝张怡筠砸来了。
被戳破心事，张怡筠方了，“大佬我错了，你要是想上节目那咱们再改改吧。”
他站起身来，与她平视：“不改了，那就这么定了吧。”
他们两人都不是像楚尹尹说的这么积极的人，只想着应付了事。最终敲定江思奕诗歌朗诵，张怡筠弹钢琴伴奏。
朗诵的是木心的《从前慢》。
可是校方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居然手一抖就过了。而且还不用二审，直接上场表演。
——校方一定是觊觎我们的颜值！就是这样！
江思奕看张怡筠蔫巴巴的样子，幸灾乐祸地抿着嘴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加油，好好弹琴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