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内心破了个洞，重要的东西正在从破洞里逐渐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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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顾长欢伸出手拉开房间的窗帘，洒满了一屋子的光亮。晨光刺眼，玫瑰色的天空泛着暖色的早霞，又是一个好天气。

起身换上一件红色衬衫，再外穿棕色外套，草草洗漱一下就出了门。

早上九点半，太阳早已挂在空中，顾长欢和唐糖走进图书馆，一阵凉意迎面扑来。

空气寂静，偌大的图书馆里只有寥寥书页翻动的声音。

“你去找吧。”

顾长欢小声对唐糖说，后者点点头，走上了三楼。

顾长欢放缓了脚步，在书架旁找到了一本尤金·欧·切洛维茨的《明镜之书》。

勾勾唇，伸手把它拿了下来。

“没想到你会喜欢看这个。”

背后响起一个很轻的男声，顾长欢转身时少年已走到她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

面前的少年穿着红色白圆领毛衣，黑长裤和黑色帆布鞋，

这身上的红色迷之相似……

错愕了三秒，顾长欢抬起头看着宋忱屿，唇边不禁漾起浅浅笑意。

“没想到宋大爷会来图书馆嘛。”

宋忱屿失笑，举起手里的《白夜行》晃了晃。

“我得赶上年级第一的步伐，要超过你哦。”

“……不会有这一天的。”

“这么自信。”

顾长欢点点头。

“不过我听说，在图书馆看书——”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在顾长欢耳边说了一句。

“会有艳遇。看来是真的嘛。”

随后转身走向最近的桌子，轻轻拉开一张椅子，向顾长欢指了指这。

顾长欢会意，不受控制地坐在他刚刚拉开的那张椅子上。

看到身旁的少年把书本放在桌上，坐下后才淡淡说道：“还挺会撩妹的嘛。”

“没有顾大神会。一篇文章一把迷妹，是吧。”宋忱屿轻笑，“还有，我可撩不动你。”

顾长欢只是无奈耸肩，低头看着书。

两人也没有再对话，除了偶尔会情不自禁偷看对方几眼……

——“记忆抽丝剥茧，真相呼之欲出，以为终于要看到完整事实了，却被告知你已身处迷局；你在陷阱里上蹿下跳，以为终于要找到出口了，却在踏出门的那一刻掉进了另一个陷阱。如果连记忆都真假难辨，我们还能依靠什么来相信生活？”

……

走到美国近代文学的书架旁，唐糖的目光认真地掠过每一本书的封皮，最终落在顶层上那本暗黑色的《肖申克的救赎》上。

她踮起脚，伸出自己的手。

不料，尚未碰到，那本书已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拿起。

黑白对比，好看至极。

一阵淡淡地薄荷香将她包围，而后背上传来一缕温热，转瞬即逝。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唐糖脑海里一闪而过，她迅速偏过头，落入那双乌黑透明的眼睛。

就在十一个小时前，她才抢了他的五杀。

十一个小时后，便是这么猝不及防的相遇。

“慕云轩……”

她的睫毛颤了颤，开口，嗓音干涩。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道，声音低哑抓耳，随手将那本书递到唐糖面前，“这本？”

“啊……”

唐糖慌忙将书接下，抱在怀里，答了一句“嗯”。

“嗯。”

沉默。

还是沉默。

唐糖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来打破这无比尴尬的局面。

慕云轩沉默了半晌，开口道：“还要什么书吗？”

“不用。”她摇摇头。

“那走？”

“去哪儿？”

唐糖抬眼，有些呆滞地看着慕云轩的侧脸。

慕云轩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顺手从另一边的书架上拿过一本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迈开长腿，薄唇轻启，“看书。”

原来是看书……

是自己想多了啊……

唐糖抿了抿唇，抱紧怀里的书，快步跟上慕云轩的步伐。

慕云轩选了一个较为角落的位置坐下，时间尚早，图书馆里人还不算很多，这张宽大的浅白色桌旁只有慕云轩和唐糖。

慕云轩拉开凳子坐下，唐糖犹豫了一会儿，也是同样的动作，坐在了他的身旁。

身边坐着慕云轩，唐糖根本无心看书，余光总是不经意地落在身侧少年的身上。

宋忱屿大概把书看了一半之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格外认真的少女，无声地勾勾唇。

环视了一下周围，宋忱屿微微眯眼。

察觉到某人怪异的行为，顾长欢朝他的视线望去——

远处，背对他们坐的两个少年少女，也不难看出是慕云轩和唐糖。

“好像我们也是这样。”

宋忱屿刚说完，顾长欢就起身要拉开椅子。

少年赶紧按住她的手，“那么较真干嘛……”

“出去喝点东西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