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密的心思没几人能懂，到头来只把自己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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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独自坐在花坛边打哈欠勉强撑起眼皮捧着那本《化学公式定理手册》死气沉沉地背诵，直到耳畔响起单车清脆的铃。

车轮驶进校门，层层碾过地上被雨水泡烂发白的落花，驶经水洼时溅起点点弧状的涟漪。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和不知名的花香，虽说暮春的花朵大多都凋零了，那沁入心脾的香气却每年都经久不散。

沈晏忙站起身去迎那个单车上的人，可当她真正凑近时又因为捕捉到她眼下淡青的痕迹而紧紧蹙眉。

“你昨天又没回家？”

对方眼底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后沉默跨下单车，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没关系。”

“那你是在哪里住的？酒吧？不可能吧？”

“放心，我有地方住。”

这几天，顾长欢都是和宋忱屿住在一起的。

“你哥哥真就那么可怕啊？”

他陪顾长欢走到自行车棚将单车锁好，由于时间尚早，一中又是寄宿高中，里面冷冷清清只停了两三辆单车。

“……”

不出所料，一提到她哥哥的话题顾长欢就不再接话。

沈晏内心叹气，胸口泛上熟悉的无奈感。

“咱们学校的监视器平时有开吗？”

顾长欢走了半晌后开口，却已换了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沈晏疑惑眨眼。

“这么早应该不会吧。再说学校也要省电……我们寝翻墙出去无数回了都没被逮到。”

话音刚落，垂在身侧的手就被她冰冷没有温度的手拉住。

“你手怎么这么冰啊。”

沈晏心下如做贼般惴惴不安地张望四周，可脸上清淡的笑意怎么也隐没不了，反握住顾长欢的手。

“本来就这样的。”

此时学生们还都沉浸在美梦里，操场边的小径上空荡无人。潮湿的风掠过颈后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带着凉意但并不刺骨。

两人牵着手在校园里四处闲逛，期间触及的目光亦悄然衍生出春日特有的温融风情。

但当沈晏将视线一移向别处，顾长欢漆黑的眸里就重新笼罩上一层深沉的忧郁。

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了。

“喂，我说你。今天不要回家了。”

正利落收拾着书本的叶楠木闻言略带诧异的抬眼看看不知何时站到自己桌边的人，随即拉上拉链，

“明天就周末了，不回家你让我去哪？不如去你家？”

顾长欢轻微蹙眉。

“你不会忘了吧。那天他说过的话。你来我家，死的更惨。”

“当然没忘，今天deadline嘛。我说你也太小瞧我了，难道我还怕他？因为那混蛋吓得有家不回我才真成草包了。”

“你要不怕他，这半个月干嘛总鬼鬼祟祟。”

“我擦，你怎么就看出来我鬼鬼祟祟的了……快去吧皮卡丘，小晏子还在门口等你呢哈。”

顾长欢侧目，沈晏正在班级门口与同样在等人的一个女生讲着话，见她望过来就会心微笑。

她在原地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垂眸迈步向门口走去。

经由叶楠木身畔时低声启唇：“……抱歉，我必须送他回家。原本打算你要执意想回去就跟你走一段，但如果你想清楚了……我也没法拦你。”

叶楠木没说话，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小欢，原来在死神边缘的时候，你还是会选择他。

原来你真的。真的这么爱他。

几秒后，他苍白一笑，抬腿安静跟上去。

沈晏同顾长欢离开前也没忘笑着招呼他：“嘿，路上小心点。后天见。”

“嗯。”

他拎着包看他们并肩交谈着走下楼梯，嘴角孱弱的笑一点点消失。

这样就好了。

你们不在，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因为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