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英流着眼泪讲述了自己不幸的遭遇。
罗小英父亲原是一家地方轮船公司水手,家一直在农村。父亲后来被支援到汉江的一个水利工地做了工程船的水手,东江工程开工后又转战到了东江工地,她和母亲才从农村迁了出来,在工地安了家。但当时只给了她家一个解决户口的名额,考虑到女儿上学和以后的前途问题,最终只解决了小英子的户口,母亲一直没有户口。
由于长期在船上工作和生活,水上潮湿的环境和单调的生活使父亲养成了酗酒的习惯,早中晚一天三顿酒,缺一餐不喝酒心里就难受。尤其还将这种习惯带到家里来。每次从船上回家里休假,母亲如果没有准备充足的酒,或者劝他少喝点酒注意身体时总是很反感,有时甚至破口大骂。更糟糕的是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本来父亲在船上工作跑船就难得上岸,一个月在家呆不了两天,但每次回来休假都不着家,最多回来打个照面,然后就找狐朋狗友没日没夜地打牌赌博去了。母亲劝阻了几次都不听,还反驳母亲说:“老子在船上拼死拼活地做事赚钱养活你们,回来休假打个牌你还要管。再说打牌也是想赢几个钱补贴家里,光靠你每天打零工挣的几个钱顶屁用!”
母亲总是将委屈的眼泪往肚里咽。母亲除了要在外面打零工补家用之外,承担起了家里的所有重活累活,只有懂事的罗小英每天在家里帮衬着母亲。由于积劳成疾,母亲患上了肺炎,为了节约用钱,不给本来就困难的家庭带来负担,常常舍不得花钱看病,更舍不得住院治疗,病重的时候只能在家里吃点药,总认为时间长了这病就能拖得好。她常常对女儿说:“我们在农村的时候,好多人的病不都是这么拖好的?”
由于就医不及时,结果使母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肺炎拖成了肺结核。
然而,父亲的赌瘾却丝毫未减,久而久之,就欠下了数万元的赌债,相当于当时一个普通工人几年的工资。赌徒们不停地到家里逼债,最后父亲就干脆躲在船上不上岸、不回家。有一次几个赌徒又逼到家里要债,见罗小英的父亲不在,便威胁她们母女说:“如果姓罗的再不回来还债,我们就对你们不客气了!”其中一位赌徒不怀好意地望了望旁边站着的罗小英,对罗小英的母亲说:“你女儿长得真漂亮!他爸爸如果还不起债,就拿她来抵债!”气的罗小英的母亲大骂:“无耻之徒!”罗小英被羞的哭了起来。
母亲托人带信给罗小英的父亲,让他赶紧回来处理这事,但父亲却迟迟未回,一则觉得自己回来也没有钱还债;二则认为那些人只是威胁威胁自己而已,不敢真的那么做。
诸不知被逼急了的赌徒为了钱是什么事情都会干得出来的。
不久,那伙人又来了,见罗小英的父亲还没有回来,便对罗小英的母亲丢下了一句话就走了。
“他们丢下了一句什么话?”常江河急切地问道。
“他们对我母亲说:‘三天内如果姓罗的还不回来还债,你就去登报找你女儿吧!’”罗小英说道。
“都什么年代了?他们真是太猖狂了!”常江河愤愤地说道。
“后来呢?你们为什么不报警?”狗蛋问道。
“我去派出所找了警察,警察说没有既成事实,仅凭一句威胁的话还不足以立案。说要我们自己小心一点,并说这事最好还是尽快叫我爸爸回来解决。”罗小英说道。
“这警察也太不负责任了!”狗蛋责怪道。
“唉!警察有警察的规矩,你说这话有什么用呢?”常江河说道。
“再后来呢?”狗蛋又问道。
“就在那几个人丢下话的第四天,刚好轮到我值日打扫卫生,与我同值日的那个同学家里有事先走了,我走的较晚,那时放学的路上几乎没有了同学。当我走下山来,走到刘家坡的时候,见前面不远站着六七个小青年,我开始还以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走近一看,他们都没有背书包,原来是一群社会青年。当时我没有在意,想直径走过去。没想到他们见了我就围了过来,其中有一个人问我是不是叫罗小英,我也没多想,就说是的。他们马上就拉着我说要我跟他们到后山走一趟。我当时非常害怕,挣扎着不想去,可他们硬要拖我去。正在这时,山上下来了几个学生,我也不太认识,好像是高二的学生,上来就与他们论理,结果很快就发生了冲突。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趁乱逃走了!我真是对不起那几个学生。”罗小英有些惭愧地说道。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把这事说出来?那几个学生还在派出所关着呢!”狗蛋问道。
听到这话,罗小英又禁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狗蛋,你别急,听她慢慢说,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没有说出来。”常江河说道。
罗小英用手搽了一下眼泪,道出了自己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