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火山大比
作者:软弱人      更新:2019-10-24 08:28      字数:2112

由于出身较好的少年战士都集中在最后一天上场,前两天战士们前来观战的兴致并不高,人数还不到今天的十分之一——就连一场普通的斗兽,观战人数都不止这点人。

这样的情况其实不难理解,勇气试炼的选手是介于十一二岁之间的少年战士,实力有限。除了部落首领们花大代价培养的后代值得一看外,其他战斗既没有观赏性,也没有话题性,吸引不到观众。

“战士的实力,不光靠力量!他们站在这里,代表的是勇气!从前,你们在试炼里,多么勇敢,以鲜血证明了勇气!今天,你们许多人,有妻子,有孩子,但没有了勇气!没有勇气,就是耻辱,就是死亡!”

殇族的战士以悍不畏死为荣,胆小对他们而言是最大的耻辱,如果换了个人说他们没有勇气,他们绝对要找对方拼命。但说这话的是曾亲身上阵击败过九纹魔兽“大地熊王”的殇义,他们自然无从辩驳,许多战士不由羞愧地低下了头。

虽然殇部落是推崇勇气的部落,但战士们活得越久,便越惜命,有的甚至已经成了老油条,在狩猎的时候都耍滑头,让最弱小的战士顶在前面;在与其他敌对部落厮杀时,便更是出工不出力了。

殇部落的勇猛之名,主要是靠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用命换来的。对于大多老战士而言,勇猛只是他们的外衣,怯懦却已经在他们的内心扎了根。正因如此,殇义的话就像钉子一般,句句刺痛他们的心。

“我们的先祖‘殇’,有无上勇气,在神面前,也抢到火种。你们,要回想先祖,不忘勇气!殇族的战士,只有战死,没有后退!只有勇士,没有孬种!哈达乌阿——”

“哈达乌阿——”“哈达乌阿——”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孬种中的一员,殇族战士这次的“哈达乌阿”喊得加倍的卖力,天地之间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要被盖过。

这种战吼是有不俗的杀伤力的,只有战士和巫师能够承受。若是普通殇族人在场的话,定会被吼得七孔流血,这也是他们不能观战的原因。

殇义虽然身为酋长,但平日都非常低调,在巫师面前一般不出风头,这次反常的举动肯定是得了巫师一系的默许。联系起部落最近的物资筹备与人员调动,一些脑袋灵活的殇族人开始猜测,最近殇部落必有一场战事,并且是一场少有的大战。

少年战士们分别在南北两侧的凉棚下休息,他们与自己的对手被各自分在了两侧。其中殇露被安排在南边,而殇继自然被安排到了北边。

作为酋长之子,殇继的名气倒是传得挺开,但是其他人对他并不友善。他到场后,便自觉地坐在了一个角落里,旁边的少年战士都自觉远离了他,让他占据了好大一片地方。

殇继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孤单地坐到出场,但却有一个人不请自来坐在了他身边。

“你就是殇继吧。”

殇继望了对方一眼,对方全副武装,年纪也与自己相似,又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一名要参加试炼的少年战士。

殇继见他脸上没有那种嫌恶之情,应该不是来找茬的,便点了点头,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就是,找我有事吗?”

这名少年战士见殇继和他说话了,便坐在了他的身边,和他聊了起来。

“果然是你。我叫殇河,南寨的人,想见你一面挺久了。运气不错,分到同一片休息地,不然就见不到你了。”

因为南寨靠近阿德沃斯河,殇河这个名字十分常见。殇继仔细打量了一下殇河,见他颇为诚恳,不像在戏弄他,有些不解。

“在火山大比时,我的名声已经臭了吧。你为什么会想见我?”

火山大比是中部的大部落分配利益的重要比赛,最初是由各族最强大的战士参加的,后来因为比赛的死伤太多,伤到了各部落的元气,于是将参赛资格限定为拥有一阶源印的少年战士。

殇继曾被选为殇族代表去参加火山大比,他一路过关斩将杀入决赛,是四十三年来殇族人最好的成绩。

如果故事只到这里,殇继应该成为殇族人的英雄。但在决赛之中,他的对手噬族少年战士以死相拼,而他在受伤后,感觉胜算很小,便选择了认输。

在殇族人看来,认输是比战死还要可耻的事情,更别说在噬族人面前认输了。

噬部落是食人部落,风气之凶悍不言而喻,凶名和殇部落不相上下。虽然两部落相隔很远,但为了争抢“中部最凶狠部落”的名头,两部落间的比赛非常惨烈。

只要殇族人和噬族人在比赛中相遇,几乎都是不死不休。殇族人已有共识,和噬族人的战斗,是宁死不屈的战斗。殇继在这场比赛中认输,顿时成了传遍整个中部部落的大新闻。原本殇继便因身世问题备受争议,这个污点让他的名声彻底跌倒了谷底。

殇河冷笑了一下,向殇继解释道:“也许很多族人看不起你,但我们南寨的人很实际,大多数人还是很佩服你的。”

南寨是除主寨外第一大寨,把守着南阿德沃斯河上的唯一通道神木桥。他们在十三年前的灭族之战中损伤轻微,这些年来由于井部落的衰落,他们独占了神木桥的通道,寨子日益强大,威势几乎逼近主寨。

由于南寨人常与外族商队打交道,他们性情不像主寨人这么保守。殇继在火山大比中拿下了第二名,为殇部落争取了实在的利益,他们是看在眼里的。

“是吗?”殇继还是感到有些奇怪,往四周望了望,“这里应该不止你一个南寨人吧,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

“我说了,我们南寨的人很实际,”殇河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凄凉,“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不会接近你的。但我是个快死的人了,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