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前,他们还在参加在秘林边缘的生存训练,这是参加勇气试炼之前最危险的一关,要靠着自己生存足足三个月。
其中最惊险的一次,要数遇到一只三纹魔兽魅猫。魅猫体型不大,但灵活的身手使它的威胁性远胜同阶魔兽,两人被追得走投无路,还是殇战主动担当诱饵,让殇河找到了出手的机会,重创了魅猫,逼它离去。
当时他们还喜极而泣地抱在了一起,没想到仅仅几个月后,就变得形同陌路,仿佛过去四年的记忆都是假的。虽然知道这是宿命,但殇河还是觉得很别扭。
双方走到了可以喊话的距离后,殇战率先开始挑衅,随着他高声大喊,脸上的油彩图案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殇河,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你实力本来就不如我,现在武器也不如我,根本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让你去见先祖前少受点苦!”
若是从前,殇战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身世来刺激殇河。殇战是南寨寨主的儿子,而他作为殇战的表哥,父亲仅仅是一名红焰战士,家世的差距实在太大。
更让殇河寒心的是,他在家里并没多少地位。反正殇河还有三个灰焰战士的哥哥,一个少年战士的弟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在他被安排为殇战的“伴”后,不愿得罪寨主的父亲已经将他视为弃子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殇河也不打算给对方留什么面子了,淡然一笑,不客气地反击到:“殇战——新斧头还顺手吗?别砍到自己的蛋,可是会绝后的!”
殇河这一语双关的讽刺引起了哄笑,让殇战脸上很不好看,连带着坐在棚子里的南寨寨主殇王也有些尴尬。
殇义见状哈哈一笑,趁机对殇王打趣道:“殇王,你家老八行不行啊?他若是败了,你给他准备的好斧头可就浪费了。”
自从南寨独占神木桥后,可以说是富得流油,不至于连一套装备都亏不起。殇王一下便听出了殇义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嘲讽他以武器来给自己的孩子拉开差距。
在这方面,殇义确实有嘲讽他的资本。殇义看重殇继是众人皆知的,但他并没有在装备上给殇继多少帮助。在殇部落的主流观念里,孩子一代的问题当由孩子们自己解决。
虽说殇族人都知道殇王的做法出格了,但碍于他的身份,只会心照不宣,最多私下议论一下。在场的战士首领中,敢于当面嘲讽殇王的,也就只剩下殇义和另两个实力较强的分寨主了。
殇王虽然打不过殇义,但势力却是部落首领中首屈一指的。殇义是酋长又怎样,不过是个被巫师架空的光头司令罢了,凭什么骑到他头上?
殇王性格本就霸道,不然也不会在当上南寨寨主后立即将名字改为殇王。遭受了殇义的嘲讽后,他当即对殇义反唇相讥。
“我才不担心他呢,我八个儿子中有三个蓝焰战士,不缺他这一个。倒是酋长你,得赶紧多娶几个妻子了。万一你家殇继和殇露一起死了,你可就后继无人了。”
蓝焰战士的实力在红焰战士之上,再次觉醒便能成为精英战士。后代如此争气,也难怪殇王敢拿出来炫耀。
虽说殇义并不在乎殇露的死活,他无法忍受有人咒诅殇继。殇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浑身散发出一种致命的气息,这种突然的变化让战士首领们如坠深渊,就连大巫殇炯都感到了,不得不催动远古权杖的力量,削弱殇义气势的影响。
虽然有大巫的干涉,但是殇王首当其冲面对殇义,这种压力几乎要让他窒息。他虽然知道殇义是传奇战士,却没想到他与对方差距会有这么大。他都不用动手,就能压制得自己动弹不得,这哪里是人能做到的?分明是九纹魔兽才能做到的事吧?
殇王额头上都冒出汗来,他不敢与殇义动手,但碍于面子又不愿道歉,只好给大巫使了个眼色,希望他不会坐视不理。
殇炯虽然不喜殇王,但也不能任由场面失控。他咳嗽了一声,提醒殇义适可而止。
殇义虽然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殇王,但大巫的面子他不敢不给。只能冷哼一声,收敛了气息,将这笔账记了下来。
由于殇族战士的战斗风格太过刚猛,战斗往往会在接触的半分钟之内结束,因此战斗的前戏反而占了更长的时间。
一般而言,两名少年战士间除了语言对抗外,还会跳战舞祈求先祖的庇护。但殇战和殇河明显是杠上了,无暇去跳战舞,不断在叫骂、咆哮、挥动武器进行示威,并辅以各种侮辱的动作激怒对方。
在殇河的挑衅下,心高气傲的殇战明显动了真火,不复最初的淡定,寸步不让地与殇战互相咒骂了起来。赛前气氛火花四溅,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殇族战士们大呼过瘾,这比战舞更吸引他们。
武器对嘴炮没有加成效果,这一回合终究是殇河技高一筹,当他当众对着殇战撒尿时,全场的拍掌声有如雷鸣,使他在气势上压倒了殇战。观战的战士看热闹不嫌事大,浓厚的火药味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情。
殇族的勇气试炼进行得热火朝天,却没人能想得到,就在不久之前,白骨山的天险再次被人突破了。只是这次并不是井部落大规模的袭击,来人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年纪约莫在十二三岁,娇小的体格与殇族人一比,看上去简直人畜无害。
少年的双手都附有一团黑影,这团黑影十分奇异,可以黏在岩壁之上,还能如绳索一般伸缩。借助这团黑影的帮助,少年在悬崖上不断爬升,速度竟不低于平地步行。
少女的腿间和腰间系着麻绳,将她吊在了少年下方。虽然她什么也不用做,但光是看着下方的高度,就让她浑身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