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义会参与屠龙之战吗？殇继望着天空，思索起这个问题。

在对杰克的讨伐作战里，殇部落出力最多，于情于理，都不该让殇义再次犯险了。中部还有两名传奇战士，轮也该轮到他们了。

但以殇义的征服欲，也许会主动要求参与屠龙之战，这样的话，他在战斗中出意外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想到这里，殇继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

“他确实有可能参战，但如果他死在战斗中，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是……”夜灵的眼睛越睁越大，“如果你回去警告他，他应该会听你的，不参与这场战斗……”

“我说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殇继强调了“他自己”三个字，轻叹一声道，“每个人需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插手别人的事情，只会招惹对方的不满，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同样的错误我犯了太多次了，我不想再蠢下去了。”

夜灵一怔，眨了眨眼道：“你说的……是学院的事情吗？”

殇继微微停顿了一会，将头别到一边，避开了夜灵的目光回答道：“也算是。”

夜灵听出殇继回答中的模棱两可，敏锐地走到殇继另一侧提问道：“你说‘也’，意思是你指的是另一件事？”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殇继默默加快了步伐，避开了夜灵的目光。

夜灵有些不悦地追上了殇继，追问道：“你说嘛，到底是什么事？”

“没什么好说的。”

“这件事情我知道吗？”

“……”

“你说啊，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

“你不说，我就一直问，问到你说为止。”

“别再问了！”殇继对夜灵的不依不饶有些恼火了，有些不耐地停下身子，转向她低吼道。

也许是殇继的语气有些凶，夜灵被吓得顿在原地，眼眶里泪珠不住打转。

殇继的态度软化下来，有些亏欠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提这件事情。”

“呜……”听到殇继的回答，夜灵的两行清泪顿时掉了下来。

“别哭了，我说我说……”殇继有些慌张地说道，“但我就说这一次，以后不能提起这件事，可以吗？”

“没问题！”夜灵顿时破涕为笑道，“殇继哥哥的秘密，我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殇继见夜灵表情变化如此迅速，不由咋舌道：“你刚才不是装的吧？”

“呜……竟然说我是装的……”夜灵顿时变回了眼泪汪汪的模样。

“我错了我错了，别哭了。”殇继拿不准她究竟是真哭还是假哭，只好连连道歉，免得她继续哭下去。

夜灵这才抹干眼泪，指着河边一块较干净的草地道：“那就一边休息一边说吧，我们分开的时间里，太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了，你得一点一点给我补回来。”

“你弄错了，”殇继苦笑了一下，解释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在殇部落里。”

“什么！”夜灵惊讶得微微张口，更加生气了，“好哇，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

“没办法，我被命令了不能乱说，就连殇露都不知道，”殇继连忙安抚夜灵道，“不然我也想和你倾诉的。”

“这还差不多，”夜灵这才息怒，一脸好奇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在殇部落的时候，不时会去看我舅舅，尤其是在母亲去世之后，你知道吧？”

“嗯……这件事与他有关？”

“和他关系不大，但和谕族人有关……”殇继的语气变得消沉起来，“有一次，我从舅舅那里回来，路上看见一个殇族男人在殴打三个谕族男人，那三个谕族人不敢还手，也不敢逃跑，看上去很可怜，我便上去和那个殇族人理论。那个殇族人见我年纪小，就让我滚一边去，我气不过，就和他打了起来。

虽然那名殇族人不是战士，但体格上的差异太大，我不用源力打不过他。但那时我才通过觉醒试炼没多久，一不小心竟然用力过猛，把他打死了。”

“这……”夜灵眼睛瞪大了，“我想起来了，难怪你在那段时间那么奇怪，原来是发生了这种事情。难道你连族里的巫师都瞒过了吗？”

“你听我慢慢说，事情是这样的……”殇继脸上越发苦涩，“当时那三名谕族人看到了，显得非常害怕，让我赶紧回去，他们会把尸体隐藏好，并绝口不提这事。我有些不知所措，便听了他们的话，却没想到，当天晚上，父亲就面色严肃把我叫了过去，向我询问这件事情。”

“巫师这么快就发现是你做的？”夜灵惊讶了一瞬，便改口道，“不对，得在确认这个人失踪一段时间后，巫师才会参与调查。难道说……”

“没错，就是你猜的那样，是谕族人背叛了我。当时父亲直接对我说，有三名谕族人向族里告发我杀人的事情，但事情被大巫压下来了。我当时还傻傻的不相信，矢口否认有这件事，父亲便将我带去与那三名谕族人对质，结果他们一见到我，便言之凿凿的指认我，把事情的细节都交代出来了，让我和父亲都丢尽了脸……”

“他们怎么能这样！”夜灵义愤填膺地说道，“你好心帮他们，他们居然恩将仇报。”

“别说了，”殇继摇了摇头道，“最后父亲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我保了下来，而他们三个却因谋杀殇族人的罪名而死。现在想想，确实是我害了他们，害了所有人。”

“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夜灵打抱不平地说道，“如果不是他们多嘴，事情也不会牵扯到他们。”

“但他们根本没求我帮忙，是我在一厢情愿的多管闲事，”殇继自怨自艾地说道，“在学院里也是这样，我自作主张要帮忙，插手了不该插手的事情，才会惹人厌烦的。我这多事的性格，的确该改了。”

“不，怎么可以，不是这样……”夜灵一脸着急的样子，语无伦次起来。

“算了，我已经想通了，你不用安慰我的。”殇继释然地一笑，不知是否出自真心。

“我不是安慰你，我是崇拜你！”夜灵得眼里再次出现泪花，急切地哭诉道，“我很小时就发现，你和别人不一样！无论是殇族人还是夜族人，他们都只顾自己，但你总在惦记别人的事情，就像你母亲一样，身上有温暖的气息。”

夜灵望向完全怔住的殇继，握住了他的手，继续说道：“所以，殇继哥哥，求你了，不要改变。虽然你对别人太好时，我会很吃醋，但我最喜欢你的，正是你这一点。”

面对夜灵的告白，殇继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喉咙竟有些梗咽，两人沉默地对视着，仿佛忘记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