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无根出鞘透心凉
一场陷入胶着的持续战随着东面方向露出鱼肚白之时进入白热化阶段。
不过这次看是无论谁胜谁败都极有可能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战役随着双方两名主帅的交手出现了转机。
用“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来形容秦图和唐一此刻所在的地方一点也不为过,战士的怒吼厮杀声犹在耳畔烽烟缭绕的景象却已经全然不见,就连呛人的烟火味儿都随着两人对视之间流露出的丝丝杀气变得恍若隔世。
秦图崇尚武力,走的向来是以力证道的路子。只见他虽然赤手空拳,但此时两只胳膊上的肌肉紧绷仿佛要将贴身软甲撑破似的,小山一般的身形此刻显得灵活无比,三步并作两步携带着滚滚而动的气流欺身向前直冲唐寅所在方向而去,杀机毕露。
面对虎虎生威的对手脚下带风的节奏,唐寅十分淡定的摇摇头轻声咒骂一句:“该死的蛮力莽夫!”在秦图距离他还有十丈距离的时候,终于有所行动。只见单脚为轴,另一脚呈半圆状划开,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作出迎战架势,但中间有明黄气流涌动逐渐凝聚成团,最中间竟然出现了一股莫名的红黄气流上下攒动,宛如一条小蛇,周围气息极其不稳定。
快步上前的秦图敏锐的察觉出对方的气息之紊乱,不悦的皱着眉头高声喊道:“唐状元作为武榜第一,就这点本事,难道要不战自败吗?看来本王那个秦遨小侄子造出来的什么文榜武榜都是均有其表唬人的玩意儿罢了。”
面对秦图的狂妄,唐寅紧闭双眼默不作声,却见其两掌之间涌动的小蛇随着他一吐一纳逐渐归于稳定并且恍惚间有颜色加深的迹象。
一记气流如同巨大流星般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冲击而来,秦图稳稳的停在距离唐寅五丈外的地方不断的发起攻击。接二连三的重力冲击在旷野宛如从天上坠落的一颗颗流星,所到之处皆有巨坑炸出,所过之处有野草被焚烧绵延成片。然,在一阵风驰电掣的卖命攻击之后,唐寅周身虽然已经是坑坑洼洼不过定下神来的秦图极为震惊的发现一直没有主动出击的对手居然毫发无伤,仍然安安稳稳的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伫立在一阵秋风吹过已形成燎原之势烈火的中心。
不仅如此,让秦图更为恐惧的是他现在竟然清楚的感受到唐寅在经受自己一波强力攻击下紊乱的气息居然有了平稳的迹象。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让身经百战的秦图都陷入迷惘。
忽然,唐寅睁开眼睛,清亮双眼逼视秦图:“看来楚王爷也不过如此。”未等秦图有所反应,唐寅果断出手,掌中一缕游蛇呈现出腾云驾雾的化龙姿态冲袭向张大嘴巴惊恐万分的楚王,游蛇下方有明黄气流如影随形,恍若云雾。
一尺、两尺、七尺、两丈、三丈……速度越来越快,回神过来急忙保命的秦图只得赤手阻击萦绕在胳膊周围的气流已经十分赢弱,故而游蛇方才接触到软甲便将蚕丝软甲化为灰烬,一双手鲜血淋漓。
唐寅丝毫不给秦图喘息机会,高手同高手之间的决战向来不能拖塌塌,就如战场之上的战机转瞬即逝,一般两者对弈之间使出致命一击的绝佳机会同样转瞬即逝。红黄游蛇停止在秦图拼命的阻击之下,两者对峙之间迸发出的强大火花溅射四周。
千钧一发的时刻,无根长刀从古朴刀鞘中发出一声刺耳的龙鸣音之后猛然冲出,在秦图因为惊恐而登时放大的瞳孔倒映间带着扑面而来的杀气以一种比唐寅所用红黄游蛇还要可怕的速度飞掠而来,一刀穿心!
“想必楚王爷此刻真的是透心凉吧。”因为没有底线的运用全身内力聚集而拼死相搏的唐寅吐出一口鲜血,但白皙的脸上却极为眉飞色舞:“本统帅方才说的肯定会砍王爷一刀的,而如果本统帅没有记错的话,王爷也说过,若能砍你一刀便是楚王爷你输了。”
被秦遨赐名无根的长刀仿佛和主人心有灵犀一般十分调皮捣蛋的火上浇油,在秦图的伤口处硬生生扭转一圈,待到已然七窍流血的秦图直跪地后方才罢休,无根无情回归刀鞘。
“今天的一刀毙命真是来得痛快。”唐寅愈行愈远,声音在风中变得飘渺,身后有被先帝爷胜赞的武夫秦图倒地长眠。只不过一颗头颅已经同尸身分离,被唐寅拿在手中左右晃荡……
当所有人的视线中都看到身着玄甲衣染鲜血的年轻秦军统帅出现时,无一不是倒抽一口凉气。
一颗头颅被轻而易举的抛向头颅挂在楚军的旗帜之上,唐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种笑容让此后几十年间但凡参加过两军战役的士卒皆是难以忘怀,明明温和,却透露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楚王秦图身犯谋反重罪以下犯上危害四方,本统帅奉陛下口谕前来诛杀,而今乱臣贼子已然身死,尔等为虎作伥之辈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拄刀站立在秦军旗帜之下,唐寅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扫视城楼之上众人一眼:“杀你们,简直轻而易举,让你们生不如死,我也有的是办法。”
话音落,濮阳郡举城皆降。
东方大白时,一眼望去没有尽头的二十余万楚军丢盔弃甲俯首谢罪。可以挤进前三甲,每被人提起便都要说固若金汤四字的濮阳郡城池终于被攻下,高有七丈的城门缓缓开启,经历一夜奋战的秦军大军腰悬琴到手持长矛浩浩荡荡进入这座重古至今便是战争要地的古城。
秦图的人头被挂在旗杆上,面朝北方。
“陛下,唐寅幸不辱命。”当年轻的魁首统帅在乘骑战马悠哉悠哉进入城门的时候咧出一排白晃晃的牙齿,脸上大大的笑容像极了他当时初次见到秦遨时秦遨露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