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消息的传播都是很难发现源头的,因为一个消息,在传播的过程中总是发生着变化,等传的人尽皆知的时候,已经跟原来的那个消息不一样了,这个时候,你去找消息的源头,简直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也许,传出这个消息的人真的就是那个凶手,可你去问其他人从那听来的这个消息,就算他们能够说出一两个人来,那一两个人也是听别人说的。
如此追查下去,找到的,恐怕只是那个将消息改变过的人。
真正说出这个消息的人,恐怕只是给了大家一个暗示,然后大家才相互猜测的。
不管怎样,他们找不出消息的源头。
百姓惊恐了,他们都说天长县有一个杀人狂,他们纷纷向官府请示,要求官府赶快将凶手缉拿归案,包拯向百姓保证了,可百姓不停,他们要马上抓捕凶手。
愚昧的百姓,克格无奈的摇摇头。
县衙内堂,包拯怒气未消,黝黑的脸庞看起来有几分吓人,他是不是也在埋怨这些愚昧的百姓呢?
既然相信自己是个青天大老爷,一定会帮他们破案伸冤,可这个时候,又为何来逼迫他呢?
这样的百姓,就像是变幻无常的小人。
许久,包拯叹息一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没有抓住凶手,就是衙门的失职,怨不得这些百姓。”
包拯这样说,包小飞可不赞同,道:“那他们也不该这样啊,凡事总要给条后路才行吧,如此逼迫老爷你,小的真看不过去。”
这个时候,克格淡淡一笑,道:“包兄切莫生气,这些百姓也是担心自身安危才会如此,我去给包兄说项说项,让这些百姓先回去,给我们宽限几rì,如何?”
听了克格的话,包拯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连连应着,道:“克兄弟若能如此,真是我们县衙的恩人。”
承受不起包拯的恭维,克格连忙起身向县衙外赶去,来到县衙门外,克格向那些百姓说道:“你们在这里闹事也不能够解决问题,破案抓凶,是你们说抓就能抓的吗,总要给些时间的吧。”
百姓议论纷纷,不过他们已经不再那么激烈了,他们是百姓,愚昧,易受人蛊惑,可并不代表他们不通情理。
“包大人是清官,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对案件的调查,你们这样逼迫他,可还有良心?”
一句话将那些百姓说的哑口无言,县衙门口顿时安静下来,克格见此,继续说道:“若你们还相信包大人,还相信我克格,就请给我们一些时rì,我们一定尽快破案,抓捕凶手,若你们仍旧坚持马上破案,那么恕我克某直言,我们办不到,你们的安全也一样受到威胁。”
又是一片寂静,最后,人群之中一人站了出来,问道:“你们要几天时间?”
克格见有希望,道:“三天!”
百姓之中,又有一人道:“好,那我们就给你们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内你们抓捕不到凶手,到时我们还是要来闹的。”
那百姓的话说完之后,其他百姓都跟着附和,克格心中暗自叹息,三天之后还来闹,真是没得救的人,你们再闹,也不能够解决问题,只会扰乱包拯的心神罢了。
可不管怎么说,有三天期限,便是希望。
闹事的百姓纷纷散去,克格来到县衙之后,将事情向众人一说,克婉儿便连忙担心起来,道:“三天,我们能抓到凶手吗?”
众人也都有所质疑,可若不这样说,那些百姓岂肯散去?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找出杀人凶手。
可如今的他们,所知道的太有限了,他们甚至连凶手是谁,为何杀人都不知道,又怎能抓住凶手?
虽然如此,克格却是想出了一个办法的。
从凶手杀余婷婷和袁芳两人可以看出,凶手很讨厌泼辣的女子,既然如此,他们何不将天长县泼辣的女子都找出来然后暗中监视呢,若凶手再作案,那他们就可将凶手抓捕归案了。
两名死者都住在西街,说明凶手定然也是西街的人,他对西街上的泼妇很了解,所以衙役可以着重调查西街的泼妇。
在调查的时候,要穿上便衣,以防被凶手察觉。
克格说完自己的这个方法之后,包拯很是赞同,于是将县衙的衙役全部放了出去,让他们帮忙寻找西街的泼妇。
那些衙役放出去没多久,一名衙役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他跑回来之后,一脸的惊恐,道:“大人,那个……彪子死了!”
听到这个,众人顿时惊呆了,彪子怎么会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他们几人连忙在衙役的带领下向彪子的家行去。
听那衙役的话,彪子是被人杀死在自己家中的,一直在西街巡逻的衙役以前天天见彪子,可今天没见到,于是便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推开彪子的房门之后,发现彪子死在了里面。
彪子的住处已经被衙役封锁,包拯和克格等人去了之后,克格随即开始验尸,验过之后,克格起身道:“彪子身上只有一处刀伤,一刀毙命。”
那一刀伤众人都看得出来,在彪子的胸前,血已经干了,不过彪子的全身都是血红。
“从伤口来看,凶手是正面突然出手的,而且命案发生在昨天晚上。”
克格说完,向彪子的房间望去,彪子的房间很简陋,一张破床上铺着一凉席,凉席的一角已经烂了,躺上去不知会不会划破肌肤。
桌子上有一杯还没有喝完的茶,里面并没有毒,一张椅子跌倒,想来是凶手杀彪子的时候,被彪子给踢倒的。
看完这些之后,克格嘴角微微上扬,道:“杀死彪子的凶手,彪子一定认识,而且从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壶来看,彪子昨天晚上一直都在等凶手。”
“可他为何要等凶手?”
众人不知,克格也不知,像彪子这样的混混,得罪的人定然不少,只是他这样的小混混,谁会杀他呢?
看彪子昨天晚上悠闲喝茶的样子,他好像没有料到来人会杀他吧。
事情发生的有些让人不可思议,两名衙役将彪子的尸体抬回县衙之后,包拯也跟着回去了,克格等人又在彪子的房间找了许久,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个时候,yīn无错有些气愤的说道:“这个彪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天我们问他话的时候,他一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被yīn无错这么一说,克格顿时想到了什么,道:“yīn兄说的没错,他没有杀袁芳是一定的,可他很有可能知道袁芳新的相好是谁,而他没有告诉我们,便是要向袁芳的那个新的相好敲诈勒索,袁芳死了,他觉得袁芳的相好极有可能是凶手。”
大家都表示赞同,一个混混,为了得到钱,恐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如果他真的知道袁芳新的相好是谁,向那人进行敲诈,完全说得通。
可如今彪子死了,他们无法得知袁芳新的相好是谁。
离开彪子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太阳毒辣的很,他们几人感觉自己都快被烤焦了,而此时的西街,有几名便衣衙役,仍旧在打听西街泼妇的事情。
他们几人在西街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些饭菜来吃。
吃饭的时候,温梦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迫不及待的向克格说道:“那个凶手不是只杀泼妇吗,我们若是找不到泼妇,不如找人假扮泼妇,引那凶手来杀,这样岂不是更快捷。”
听完温梦的话,克婉儿连连笑道:“克姐姐真会说笑,谁肯去扮演泼妇啊,而且还要面临被杀的危险。”
温梦有些得意,道:“别人不敢,我敢啊,只要那个凶手干来杀我,我就让他有命来,没命回。”
以温梦的武功,想来还是可以这样的,只是克格摇头道:“凶手很谨慎,只杀西街的人,而且从凶手杀人的时间来看,他一定是先打听清楚死者的习惯之后才动手的,你不住在西街,凶手一看就知道了,他不会向你动手的。”
“也许他会忍不住呢?”温梦不肯放弃。
克格摇摇头:“凶手杀余婷婷和袁芳两人,恐怕不只是为了泄愤,从他散播谣言,可以看出他必然有着后续的目的,我们只需等着便行。”
“可凶手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此时的温梦,实在很想知道这些,可克格耸耸肩,却是不肯说,因为现在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吃过午饭,他们几人便去县衙找包拯,如今天长县有死了一人,包拯承担的压力将会更重,他们有必要去安慰一番。
可当他们来到县衙之后,发现县衙门口又挤满了百姓,他们在给包拯施压,又死一人,他们也真的惊恐不安起来了。
克格见此,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来,他来到人群前面,怒道:“不是已经说好了吗,给包大人三天期限,如今才过了一天不到,你们怎么又来找麻烦,难道你们不守信用?”
对于平头百姓来说,信用于他们可有可无,只是他们也知道信用的重要xìng,而且也想表现的一诺千金一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面子一些,所以在克格说完那话之后,他们发了几句牢sāo便离开了。
来到县衙,包拯连忙向克格拱手道:“多谢克兄弟的帮忙,这份情,我包黑子记下了。”
见包拯如此客气,让克格有些不好意思,连说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一番恭维叙旧之后,大家在客厅坐下,包拯望着克格问道:“如今凶手仍旧在逃,我们是不是可以将年丰和陆明给放出来了,他们无罪,一直关押在大牢之中,恐怕生变啊!”
克格仔细想了想,道:“现在放他们出来,恐怕不妥,我觉得我们不仅不能放他们两人出来,还要将阿贵和郑兵两人给抓来,这样那个真正的凶手才会放松jǐng惕,进而继续作案。”
听了克格的话,包拯的脸sè有些难看,他叹息一声,道:“若凶手真的再次作案,岂不是又要死一人,这……这恐怕有些不大好吧。”
包拯的担心克格明白,不过如果不这样做,那凶手不再做案,他们又如何将他缉捕归案呢?
许久,克格才开口说道:“包兄考虑的极是,如果我们能够知道凶手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谁,那我们兴许可以防范于未然。”
大家沉默不语,这自然是好办法,可他们对凶手了解的太少了,根本就不知道凶手下一个要杀的人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衙役急急忙忙跑来,道:“大人,我们打听清楚了,现在西街就只剩下一个泼妇了。”
众人听得,顿时大喜,如果只有一个泼妇,那他们就可以全天盯着那个女人了,这样,凶手想要下手,就难了。
“快将那女子的情况详细说来。”
衙役遵命,道:“那女子住在西街弄巷,丈夫叫毛小宝,大家都称她作毛氏,这毛氏身材很是肥胖高大,毛小宝又很瘦,所以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反差极大,经常被人在背地里取笑,而这毛氏脾气很大,对毛小宝和街坊邻里动不动就是打骂,大家对她忌惮,就很少与其往来。”
衙役说完立在一旁等候调遣,包拯沉思许久,道:“如果西街就只剩毛氏一个泼妇,那么我们派人将她看起来,应该就能够保护她的安全了,而且如果凶手再来动手,我们也可将其抓捕归案。”
衙役听完包拯的话之后,连忙拱手道:“属下这就派人将那毛氏给看起来。”
衙役要走,克格连忙喊道:“且慢,待我去观察一番再做决定。”
克格等人跟随那名衙役向西街行去,来到西街之后,衙役给克格指了指毛氏的住处,那是一间卖豆腐的小作坊,克格等人刚好能够看到院子里的情况,此时毛氏正坐在树荫下吃克生,而毛小宝则在拉磨磨豆腐,毛小宝的确如衙役所说,很瘦,不过却也很高,他吃力的推着大磨盘,汗水直流,可就算如此,他却不敢停下来,甚至不敢擦一擦汗水。
看到这些之后,温梦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怒道:“这个毛氏真是太可恶了,竟然让自己的丈夫当驴用,这么热的天,让人拉磨,实在可恶,不管她算了,让她被凶手杀死好了。”
温梦说的是气话,一个人不管对其他人再不好,总没到被人杀死的地步,只要她是个人,县衙的人和克格他们,就有必要和责任保证她的xìng命安全。
衙役望了一眼四周,这才对克格说道:“克公子,此处是个西街巷弄,毛氏的家在巷弄边上,如果我们想要监视这里,可以躲在巷弄里面,我想凶手一定不会发现我们的。”
衙役说完许久,克格才回答道:“藏在巷弄里的确可以,不过我觉得要想抓住凶手,这样做恐怕不行,从凶手杀人的手法来看,凶手很谨慎,他动手之前,一定会将四周都查看好才动手的,所以我们想要将凶手抓获,不如明目张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