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人都开始惊叫，卫觉易回头，对李应玥说道：“快点从那边出去，回家，快。”

李应玥没有点头，但是立刻转身，将自己的女儿抱了起来，迅速往侧门跑去。

“贱人，都是……那个贱人！”让卫觉易制服在地上的男人脸虽然触地，却破口大骂，依旧结巴：“我……要杀了她！”

警卫过来了，卫觉易让他报警。

警察也来了，跟卫觉易详细说了下那个男人的情况，然后再次将男人送到了医院。

那边警车刚刚走，卫觉易便立刻拨通了李应玥的电话，却看到那个跟他相亲的女子走了过来，脸上都是微笑地说道：“卫大律师，我先走了。”

卫觉易闻言，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跟那个女人挥挥手，却发现李应玥挂掉了他的电话。

什么意思？

…………

“你们的儿子，不是同性恋。”那个很淑女的女人走进车子，转动方向盘，然后接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很镇定地说道。

“不是同性恋，怎么这么多年没有女朋友？”车子里的手机传出卫觉易母亲疑惑的声音：“他都快三十了，除了案子上有女人，我们完全没有看到他的生活里有一丝女人的痕迹，他的住处我们也偷偷去看过好几次了，完全就是个光棍的屋子……”

“他不是同性恋，而且他喜欢女人。”女人笃定地说道：“其他的，我再观察，然后给你们证据，二期款，你们可以打入我的账户了，拜拜。”

…………

卫觉易第三次拨通了李应玥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他从来没有连续打一个电话两次以上的。

“你安全了吗？”卫觉易问道，语气平静，但是语速略有些快。

“安全。”李应玥回答道：“她在客厅写作业，我跟她说了，是个认错人的疯子，她也信了。”

“好，我有那个疯子的细节，要跟你说，等我十分钟。”卫觉易挂断了电话，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停车场，将自己的车子快速地开了出来。

刚好十分钟，他打开了自己独住的房门，然后想再次拨通电话，却看到李应玥发来的短信。

“微信吧，我怕她突然进来听到什么。”

卫觉易看着自己电话，有瞬间的挫败感——他自然知道，可以微信，但是他想亲口跟她说，毕竟他一贯是用嘴巴表达自己，也习惯了，这样也能更完整地表述事情的轻重，用文字的话……

虽然心里十分抗拒，但是他还是立刻打开了电脑，登录了微信——手机打字的话，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他要说的话好多。

点开了李应玥的微信，他省略招呼内容，直接开始：

“那个家伙，名字叫做刘新，被诊断为攻击性人格障碍，合并有性瘾症，上次被你一脚踢到，住院的时候精神上的障碍有更严重的迹象，下身痊愈后出院，跟她他妻子同房，却发现自己不举，非常地震怒，殴打自己的妻子成重伤，说是妻子一定背着他出轨了，所以对他不够热情，导致他不举，他的妻子不堪家暴，所以提出了离婚。”

卫觉易刚刚打完，那边就回复道：“哦……”

哦？什么意思？卫觉易一脸的问号，但是又觉得自己若是问她什么意思，显得自己很不会聊天，也怕她觉得烦，所以继续打字：

“事实上，他之前就因为威胁别的女子被对方的男友殴打过下体，之前就不举，但是大约是因为从来没有被女人打到过，所以才把对被你踢中的恨转移到了自己一贯懦弱的妻子身。就目前来看，你不会吃上官司，但是就今日的情形来看，他是盯上你了，你们母子，千万小心。”

“谢谢。”李应玥这次的回复，略慢了些，是正常的反应时间。

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从她回复的速度上来看，他们的聊天，算是进入了正常的轨道。

“目前他离婚的案件还在授理中，若是他真的离婚了，那么他很可能报复心更重，进而进一步刺激他的攻击性人格，即便是现在，他也已经盯上你了，所以我建议，你去法院一趟，申请个人保护令。”

“这个不用了。”李应玥这次的回应相对慢了些：“我本来出去的时间就少，今后尽量少出去就是。”

“那个申请并不难。”卫觉易回复道：“我现在是你的律师，我替你去办吧！”

“哦……谢谢。”李应玥顿了顿，再回复道。

“早点休息。”卫觉易打下了这四个字，想了想，然后继续打字道：“这么多年，你的身手，肯定给足了她的安全感，今天这种小小的状况，她在学校里肯定是经常碰到，绝对吓不到她的，所以你也不用特别焦虑，说太多，反而会显得事态严重，让她起疑。”

对话框那边的李应玥看到了这段字，心里微微一抖，她确实焦虑。

虽然踢那个家伙一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正义无比，但是想现在，却觉得代价有些过大——只要跟女儿有关的，她任何代价都付不起。

这个卫觉易，虽然自从上次在别墅谈话之后，两人并未再次正式地见面，据说，他要去收集一些资料。

但是，从他替她挡下了那个变态开始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的背后，突然多了一个肩膀——好吧，可能是肚子一个人带女儿太久了，她跟这个世界已经脱节太严重，完全没有了那种信赖和链接。

想想，在这场婚姻的硝烟里，那个唯一不是她的敌人的前夫，如今都叫嚣着要把撕碎的样子……她还能有什么期待？

但是卫觉易的举动和言辞，让她觉得，那困扰了她几个小时的焦虑，瞬间消失了。

“嗯。”李应玥回复道，本来她想再多打几个字，但是却删除了，然后发送了出去。

卫觉易看到了她回复的‘嗯’，猜测她可能想说再见了，便很识相地打字道：“再见。”

卫觉易关掉了对话框，然后才发现自己一身的汗。

他跟那个变态打斗，本来就一身的汗水，再接着那么迅速地跑回来，空调没有开，方才聊天又那么用心，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开了空调，脱下衣衫，然后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等他围着浴巾出来，立刻跑到电脑面前，发了朋友圈。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小心。”

并配星巴克的图案。

——已经没有借口再给她发送信息，但是他期待她能在入睡前看看他的朋友圈，能从他的文字里得到某种他期待的安慰，那就是他的目的。

当然，他知道自己词不达意。

覃追立刻在他的朋友圈下面评论：“你疯了吗？”

他本懒得理覃追，但是看了看自己那条差强人意的朋友圈，便抱着“两个臭皮匠，抵一个猪”的心态回复道：“问：如何正常地安慰一个人，让这个人安心？”

覃追看到卫觉易的回复，直接从自己家的沙发上跳了起来，窝在他身旁的妻子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屁股上，并骂道：“你发什么疯？给我坐下！”

“我没发疯，你看，卫觉易竟然回复我了，而且回复的是……”覃追拿着手机，仿佛看到了鬼一样有些语无伦次。

他妻子直接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看着那条回复。

“对不对？很恐怖吧？是不是疯了？”覃追像条狗一样地伏在妻子的大腿边上，等待妻子的肯定。

“确实。”妻子立刻点头道：“你的这个合伙人啊，我跟我所有的朋友说，他肯定是个同性恋，或者是个自恋狂，但是现在一看，被打脸了。”

“老婆，你帮我回复他吧，这方面，你最擅长了。”覃追很狗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