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射狐接着说：“来自大鲲国？我们和大鲲国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大鲲国邻近海洋，大部分国人以海为生，国家财务一半以上以上依靠海业。

“我也不能肯定。而且……她头上孔雀蓝的钗看起来像传说中的三青鸟……”

司徒射狐点点头：“我也看到了，如此明目张胆，我想她是故意让我们看到的，你说她到底要干什么？”

卫从容耸耸肩：“暂时摸不清，反正她还会来的。且行且珍惜吧。”

天师择定了吉日之后，天皇，少皇以及满朝文武斋戒三天。当日出发至神龙坛祭天谢罪前，天皇与少皇先在祖宗祠拜祭了祖先。

在金吾卫众将和御林军的保护下，天皇与少皇将步行三里至神龙坛进行祭天仪式，这是建朝以来首次。宦官，文武百官数百人排成两列跟在双皇身后。原本应该清理无关人员的惯例也没有施行，使得街道两旁的京城百姓都有了围观的机会。

百姓们这才发现原来天皇已经是这样沧桑蹒跚的耄耋老人，而少皇寡言严谨，神色之中透着一股执着。这次的仪式规定所有人都不许佩戴任何珠宝玉器，亦不准穿华服，衣服一律是礼部准备的黑色布袍，以示对受伤将士们的忏悔。由于卫从容身体孱弱，特赐可坐轮椅，但大部分时间，卫从容也坚持被搀扶着和大家一起行走。

围观的人们都被这前所未见的庄严而沉重的仪式震动了，为自己已经年近一百的天皇不顾可能带来的身体问题，坚持带队跋涉而落泪。前几日的愤怒与怨言尽皆消解。

到达神龙坛后，天师向众神表了希望得到宽宥的祷告词后，天皇和少皇依次叩拜，礼部赞礼官传赞后，文武百官跟着祭拜，祭拜完毕，双皇发表训词，表示虽是由于将士们得罪仙人，招来横祸，但百官也该由此照见自己，严于律己。以得到上天的宽宥。

随后，受伤的将士已经由司礼监太监负责带来殿外等候，卫从容和永乐公主代表皇家对将士们进行慰抚。

永乐公主大永嘉四子五岁，永乐公主后，天皇再没有老当益壮，回光返照，继续生育。现少皇林欢早已结婚并已生下两子，虽年纪尚小，皇后出身也尊贵，便按照立长的规矩五岁的长子立为太子，并广泛选取贤能为师，卫从容因此被擢升为太子洗马。而永乐公主命途多舛，虽得到天皇和少皇的溺爱，然而被赐婚后不久，准夫君暴死。听闻永乐公主看上去生性温柔，温柔中却带着皇族的骄傲和倔强，犹如一朵带刺的蔷薇，自此后，轻易不愿再嫁，以不明不白的身份在皇宫中孀居至今。没想到这种行为在民间传说之后，竟然愚蠢的人们成为美谈，民间大赞公主娴雅贞洁。皇族便有意继续维持永乐公主的美名。

仪式开始之后，永乐公主先屈尊降贵下了凡尘，走进长长的队列，向每个受苦的将士们躬身行礼，将士们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何事，但在围观百姓的惊呼以及将士眷属的提醒下，也明白了一二，觉得受之有愧，家属流着泪和将士一起还礼，永乐公主用手帕为家属擦泪，温言安抚家属。有一万个受伤的将士，工程浩大，但是永乐公主一丝不苟，坚持数个时辰，直到对最后一个将士施礼后方才回到台上。

即至公主回到座位，卫从容向公主请示后，方才对将士们说：“本朝出兵之初未料使众将蒙难，令天皇及少皇大恸，天皇少皇祭天向众神请罪。并念及众将无辜，此后生活难以为继，每家已赏白银五两。另，众将士只要在世一日，每月皆可携家人来领大米一钧。此项计入户部支出。”

与家人一起来领是司徒射狐提议，为担心有将士死后，家人隐瞒不报，尸位素餐。如此的赏赐让各个忧心忡忡的家庭都放下心来。而民间早就传闻这个赏赐乃是首辅向天皇建议。

卫从容话音刚落，却听见一阵响亮的鼓掌声。卫从容看过去，却是一个黑衣打扮的俊朗青年，青年不算高，但胜在体态匀称，肤白若雪，唇红齿白，只是一双眼睛太过凌厉，如同开了锋的宝剑，青年身后几个人亦一律是黑衣打扮。青年开口道：“贵国体恤将士，令人佩服感叹。”却是女子的声音。卫从容听声音立刻辨认出来是那天晚上的刺客。